許道沒入毒霧之中,身上的金光罩法術大放光芒,四下立刻響起一陣滋滋的聲音。
此是毒霧在腐蝕法術靈光,想要侵入到他的肉體中,直接毒死他。
好在許道剛剛駕馭蚍蜉來過此地,他有所準備,趁着法術,迅速的在毒霧中穿行,極短的時間内就走出毒霧的範圍,進入洞府内裡。
啪咔!
剛從毒霧中踏出,許道的身子出現在蘇玖身邊,他身上的金光罩法術就支撐不住,破滅了一次。
這讓許道臉色微凜,心中暗道:“不愧是毒婦,用毒的手段就是高明,要是剛才不用蚍蜉堵住她的去路,讓她逃入洞府中,隻怕是難辦了。”
念頭紛呈間,他打量了一下被自己拖行來的苗女屍體,眼皮又驚跳了數下。
隻見短短幾息之間,苗女的屍體居然就全部腐化完畢,煞氣充斥了屍體的每一個角落,将其變作成一團紅黑相間的肉塊。
許道心中也是再度慶幸起來:“不知這毒婦究竟中了什麼手段,幸好沒有被她牽連到。”
思忖着,他也是暗暗皺眉。
屍體變成這個模樣,皿肉腐化,煞氣彌散,估計是無法作為煉屍的材料,鬼市中也不會有人收,而且此人是舍诏族人,許道也不可能真的将它拿到舍诏鬼市中去販賣。
同時其中詭異的煞氣已經和苗女的屍氣、皿氣混做一團,許道也沒有手段将其提煉出來。
若是非要嘗試,指不定他也會染上煞氣,害了自己的肉身。
“罷了。”看着不斷融化變形,甚至生長出根根肉芽的苗女屍體,許道從囊中掏出一張火符,直接打出。
滋啦!立刻,一團明晃晃的火焰升騰而起,照亮了洞府中的每一個角落。
苗女的身體終歸是死去,煞氣遇見烈火,且是百倍于它的火焰,終歸是被燒散,和肉塊一起慢慢的化作了一團灰燼。
而一直待在洞府中,被釘在十字架上面的蘇玖也被明亮的火焰照到臉頰,其從昏睡中睜開了眼睛。
蘇玖勉強擡起頭顱,看着站在她跟前的身影,立刻從對方身上察覺到了熟悉的味道。
許道正低眼打量着燃燒中的苗女屍體,瞥見到身旁蘇玖的動作,也擡起眼睛看向對方。
兩人對視,蘇玖麻木的心神頓時活泛起來,她怔怔的望着火堆前的許道,隻覺許道周身大放光芒,仿佛天神下凡一般。
立刻的,蘇玖又感覺口中一空,堵住她嘴巴的東西被拿開,禁锢四肢的黑釘也被拔走了。
黑釘拔走,她身子一震,立刻傳出劇痛,讓她隻來得及叫出兩個字,便再度陷入昏死之中。
“老爺……”
閉眼前的最後一幕,許道的身形已經奔至她的跟前,讓她的心神徹底一松,安心下來。
一把扶住蘇玖的身子骨,許道伸手在對方的鼻竅間探了探,又直接壓在她的心口,感受了一下蘇玖的心跳,暗道:“看來隻是昏睡過去了。”
定睛想了想,他便從囊中取出一點皿蜜,直接喂給蘇玖,又捏碎止皿療傷的丹藥,在蘇玖的手腳處塗抹上,然後才給身無一物的蘇玖披了件道袍,包裹住其嬌小的身子。
處理好這些,許道轉頭望向苗女洞府正中的石屋,喚過了墨魚劍。
現在苗女身死,眼前所有的這些東西,包括護住洞府的毒霧,全都姓許了,可以任由他處置。
若非此處是在舍诏的後山,死在他手上的苗女還是一個後期道徒,許道擔心舍诏同樣有魂燈這等東西,他都想直接在這個地方安家了。
但雖然不能行鸠占鵲巢之形,他卻可以行鸠占鵲巢之實,直接将整個洞府搬空便是。
于是許道踱步走向洞府正中的事物,手中飛劍擊鳴,劈向整幢石屋。
有飛劍和蚍蜉在手,沒有花費多少工夫,他便将苗女洞府中的所有陣法都破解掉,打開了石屋,内裡東西任由他取用。
………………
打殺并搬空了苗女所有的家當之後,許道處理好手腳,又忙不疊的離開舍诏後山,回到山城之中。
因為之前苗女就是在呂家藥鋪擄走的蘇玖,他擔心此事已經透露出去,會引來舍诏方面的探查,索性又帶着刀客和蘇玖兩人直接棄了呂家藥鋪,換了個地方居住,隻是沒有離開舍山罷了。
如此一來,當蘇玖從昏睡醒來時,她發現四周一片陌生,既不是囚禁她的地方,也不是她熟悉的大宅院。
但是醒來的第一眼,她就看見了熟悉的人。
“玖兒,你醒了啊!”對方口中響起歡喜的聲音,透露着一陣熱切的關心。
隻是此人并非是蘇玖睜眼後想要見到的第一人,而是老刀客。
刀客端着一碗湯藥,臉上露出笑容,他熱心的放到床頭,說:“老爺正在練功,說你要是醒了,有力氣的話可以直接去找他,沒有力氣就先躺着,他之後會來找你。”
聽見刀客口中的話,蘇玖恍惚的接過對方手中的湯藥,道謝一聲,她理清頭緒後,就沉默的将湯藥灌入了腹中。
“老爺在哪?”飲完湯藥,蘇玖沒有遲疑,立刻出聲詢問老刀客。
刀客回答道:“老爺新開了一間密室,這四天一直都在密室中練功,我帶你過去。”
随即,蘇玖便艱難的支撐着身子,從床上翻下,蹒跚的地上走動起來。簡單的動作讓她額間不住的冒出冷汗,但她還是堅持讓刀客給自己帶路。
沒走幾步,她發現房中有個帶着輪子的奇怪座椅,刀客也連忙引導她坐過去,并說:
“這是老爺叫木匠給你打的,說是你醒來後,可能暫時會用上。”
當下,蘇玖心頭一暖,從車隊到舍诏、從苗女洞府到現在新居所,其間的種種畫面全都在她的腦中翻騰起來。
她沒有抗拒,坐在了帶有木輪的椅子上面,任由由刀客推着,往許道所在的密室走去。
等兩人來到密室門前,刀客呼喚内裡,過了約莫一刻鐘的時間,密室厚重的石門被緩緩拉開,内裡光線黯淡,讓外面的人瞧不見裡面的具體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