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道已經從黑面鬼物的記憶當中獲知,此獠口中的秘法乃是對方從其師尊手中所得。
為了得到此秘法,黑面鬼物趁着其師尊年老體衰,先是劫掠其師尊之妻女,脅迫之,得手後又囚其師尊逼問之,曆時一年之整,用刑百二十種,才将那秘法從其師尊口中逼問了出來。
如此手段頗是狠戾,也難怪此獠會行屠縣煉魂的舉動了。
當然了,這黑面鬼物的師尊也并非是什麼好東西,黑面鬼物之所以會選擇支水縣作為自己的煉法地盤,其原因便是因為它的師尊早在幾十近百年前,就在支水縣的荒山中進行了布置。
此荒山中的亂葬崗,便是其師尊假冒劫匪,擄掠人口,坑殺至山坳中而形成,且每隔上十年便會再坑殺幾十活人在此地。
如此近百年的功夫下來,前人栽樹後人乘涼,方才讓黑面鬼物在短短的數月時間之内,就能豢養出數百隻厲鬼,将整個支水縣都幾近變成了一座鬼縣城。
許道默默的思忖着對方記憶中的東西,淩空步行,穿過疊疊屍體,來到了幹屍陣法的正中央。
就在中央的位置,鑄造着一方五色的祭壇,其上灑有濃濃的、已經幹涸的皿液,皿液像是鉛汞般在祭壇上扭曲詭異的紋路中緩緩遊動。
此祭壇赫然和許道築就的土壇一般,乃是一方能夠用于修行或是祭煉的法壇,而且瞧模樣似乎比許道的七返九生攝鬼壇還要高級些許。
“這黑鬼手上果真有東西。”許道好奇的打量着五色祭壇上面的紋路,和黑面鬼物腦中的一一對比,并記憶着。
随後他站在五色祭壇的正中央,輕輕一刨,便将祭壇中央的一面石闆打開,咔嚓!
石闆下是一具石棺,裡面赫然躺着一具肉身。
其頭發花白,瞧模樣已經是接近垂老的中年漢子,但是皮膚紅潤,并無多少皺紋,且口鼻間還有氣息,兇口一起一伏,宛若隻是睡熟了一般。
但許道知道,此已經是一具屍體,或者說是活死人。
皆因它就是剛才那隻黑面鬼物道徒的肉身,其人的陰神鬼軀先是被許道打散,後是殘魂被鬼壇攝入其中,攪碎洗刷,已經近乎魂飛魄散了,沒有活過來的可能。
許道開棺掘“屍”,僅僅是掃了對方的肉身一兩眼,便落在了石棺當中的一隻布袋子上,他當即将其攫取出來,放在手中掂量掂量,面上露出幾絲滿意之色。
布袋正是那黑面鬼物的儲物袋,對方将其和肉身放在一塊,内裡的錢雖然不多,但也還有二三千錢,勉強能夠讓許道花銷幾日。
再加上對方手中的那對子母驅鬼銅鈴,雖然兩隻都已經被許道打壞,但質地也和許道的蚍蜉幡相當,修補修補還能賣出個幾千錢。
隻不過許道也懶得修補,準備抽空直接喂了墨魚劍了事。
得了便宜又賣乖,他還在心中暗自嘀咕:
“這家夥,先是給那騰诏的道士上供了大幾千錢,又在山中布置下如此場面,其囊中居然還能有剩餘的符錢,看來這家夥的身家着實富裕。”
其最起碼是比白骨觀、舍诏、夜叉門中的後期道徒們要富裕得多,
符錢和法器又是一筆額外的收入,許道心中稍喜,便将兩者都收入了蚍蜉幡中。至于黑面鬼物的肉身,則是被他從石棺當中攝出來,随手往旁邊一扔。
因許道用的力道太大,又因對方是純粹的仙道中人,對方的肉身和尋常的凡人壓根就沒什麼區别,直接就被砸的骨碎筋斷,兇口皿水直冒,眼看就要死的透徹了。
拍拍手,許道也沒有太在意,他處理好“屍體”之後,便将石棺的蓋子給重新蓋好,然後淩空盤坐在了上面。其定神一思,就揮手将吞吸了巨量鬼氣、陰氣、魂魄的七返九生攝鬼壇喚到自己的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