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咔嚓!
天上風起雲湧,雷霆轟鳴。
國子監監正周身湧現聖德之光,口中誦念着‘聖德經’,氣息直通雲霄,勾連着天上的成仙劫,阻攔在‘鳳凰法相’前方。
呤!
‘鳳凰法相’鳳鳴一聲,感應着四周湧動的天地本源之力,天上降下的成仙之劫,也是抽身而退,不敢靠前。
雖然已經成仙,但是成仙之劫下,可不會管你是仙凡,陷入其中不死也是重傷。
就像善泳者,固然可以橫渡大海,但若是遇上風暴海嘯、旋渦,同樣是九死一生。
下方戰場中,激烈厮殺、戰鬥的雙方,也都迅速分開,遠遠避開國子監監正渡劫之地。
已經幾乎崩潰的仙朝大軍,抓住機會撤退而去,追上永康人皇。
梁家率領的越國大軍這邊,梁祥垚等人看着撤退而去的仙朝大軍,又看向空中渡劫的國子監監正,滿是不甘道:“都是這老頭壞事!”
此時,已經與大軍彙合,但氣息、面色明顯都十分虛弱的梁瑞堅,卻是看着空中的國子監監正,面露敬意的搖了搖頭,道:“大晉仙朝統領天下近萬載,養士數千年,總有願意為其殉命的!”
“這恐怕是大晉仙朝最後的光輝了。”
“更何況,每一個能夠走到巅峰,有着沖擊仙階資格,且敢于沖擊成仙之輩,都值得敬重。”
“永康人皇與仙朝大軍逃便逃了,到如今這局勢,他們也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逃得了司州城,還能逃得了天京不成?”
轟!
轟鳴雷響之中,成仙之劫降下,将那渡劫的國子監監正籠罩。
遠處,永康人皇看着籠罩國子監監正的仙劫,面色幾變,最後又祭起了金色玉玺,其上金光與雷光湧動,試圖幹擾、削弱這成仙之劫,助國子監監正一臂之力。
當初在梁州城,他能夠以人道撬動天道,影響增加火神的成仙劫,使其殒落在仙劫之下,如今自然也可以嘗試着削弱監正的仙劫。
若是能夠幫助監正成功渡劫成仙,那對于如今幾乎已經到了生死存亡關頭的仙朝中央、皇室,無疑也是個巨大的臂助。
隻不過,永康人皇剛祭起玉玺,其周身氣息忽然又衰落了數分,甚至面色都在瞬間蒼白了許多。
他猛然扭頭看向西面雍州城的方向。
就在剛剛,他已經感應到雍州城也已經被攻破了,仙朝、皇室的人道之力頓時又削弱許多,他再度遭受了反噬。
永康人皇面上不禁浮現出猶豫之色,又回頭看了一眼天京城的方向。
随後咬牙将祭起的玉玺催動,一道金光刷出,刷入籠罩國子監監正的成仙劫中,頓時其中洶湧、轟擊的雷劫似乎都被壓制些許。
但下一瞬間,永康人皇便是面色突變,張口噴出大片鮮皿來。
仙朝的衰落,人道氣運的傾頹,早已使他的力量遠不及當初在梁州之時,沒有了談笑間影響成仙劫使得火神覆滅的輕松。
他此時能夠調動的人道之力有限,撬動的天道之力更少,試圖影響、削弱國子監監正的成仙劫,頓時便受其反噬,受了重創。
“陛下!”一旁立刻有皇室的元嬰真君修士,上前攔住永康人皇繼續出手,沉聲道:“天京城那邊,還需要陛下坐鎮主持,不可在此浪費力量啊。”
“監正大人在國子監中育人無數,功德加身,必定能夠成功渡劫成仙的。”
永康人皇聞言,卻是面露遲疑,微微搖頭道:“監正若能渡劫早就渡了,何須等到現在?”
“他這一生都想要推行公學,削去天下門閥私學之見。”
“可始終未能成功,心境、修行、大道皆不滿,又如何能夠渡過成仙之劫?”
聽到永康人皇這樣說,那阻攔在前的皇室真君也是面色幾變,不過最後還是一禮道:“那也是監正大人求仁得仁!”
“還請陛下不要辜負監正大人冒死奪取的機會,請陛下即刻返京,坐鎮、主持天京城。”
“請陛下即刻返京!”
此時,四周彙聚的一些皇室、王族修士,也都齊齊出列向着永康人皇一禮請命道。
“唉……”永康人皇見此歎息一聲,伸手取下祭起的玉玺,向着監正渡劫的方向,彎腰一禮道:“監正,是我司馬氏對不起你!”
“請您放心,你的忠正清名必會銘刻青史之中,随我大晉仙朝一起不朽!”
話音落下,他看向四周修士、大軍,沉聲下令道:“撤軍回天京!”
聽到撤退的命令,四周修士、大軍之中,明顯有許多人輕松了口氣,面色舒緩許多。
當下永康人皇、皇室、王族子弟,仙朝中央大軍,紛紛從司州城戰場撤離,返回天京城。
司州城戰場這裡,隻留下了追随國子監監正而來的八百弟子,卻也沒有與梁家、越國大軍戰鬥的意思,隻是在遠處誦念着‘聖德經’,等待監正渡劫的結果。
而這一場成仙之劫,最終也果然如永康人皇所言,以失敗告終。
國子監監正最後隕落在成仙劫中,沒有慘叫、沒有痛泣、沒有怒罵,僅有一聲歎息漸漸消散。
梁家大軍之中,梁瑞堅看着天空中漸漸消散的成仙劫,面色肅然的一禮,算是對這位前行者的敬重與送行。
此時有梁家子弟率領的大軍,将那八百追随國子監監正而來的修士圍住,這些人中僅有一位元嬰真君,剩下的大半都是煉氣修士,小半築基,金丹不足五人。
可以說,面對着梁家率領的越國大軍,隻需輕輕動手,就能将他們徹底覆滅。
而這八百國子監修士也沒有抵抗的意思,隻有領頭的元嬰真君請見梁家這邊的主将。
包圍他們的梁家子弟考慮一番後,将其帶來面見梁瑞堅。
來人見到梁瑞堅,當先一禮道:“監正大人在渡劫之前有言,若他渡劫失敗,則我等國子監弟子可投降越國。”
梁瑞堅聞言看向對方,目光似是變得深沉幾分,随即輕笑問道:“你們想要投降,有何投名狀?”
“有‘聖德經’一部,并天京城防圖一份。”
對方低頭言道,雙手呈上兩枚玉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