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印很明白。
鈞天手合共四個銅牌殺手,一路銜尾急追,瘋狂攻殺;馬三千一路逃亡,雖然狼狽,但始終履險如夷,這說明什麼?
分明就是猶有餘力,尚有隐藏的實力,以備應付後續冒出來的銅牌殺手。
這是一個老江湖的經驗演繹。
無論什麼時候,都為自己保留一份底牌。
這張底牌出現的時候,才是真正的絕境拼命地時候。
在這樣的時候,風印自然不會出手。
他隻是一路跟着,不疾不徐,不遠不近。
既能看清楚戰局,卻又不至于被落下。
四周暗夜沉沉。
風印相信,抱着這種主意的絕不隻是自己一個人。
所以他更加的小心,絕不發出半點聲音,身子盡可能地隐蔽。
追襲戰鬥仍在持續,轉眼間又出去了數百丈,戰團距離城門位置也越來越近。
出了城門,便是曠野!
眼見即将龍歸大海,虎入深山。
生路在前,馬三千非但沒有松懈,反而愈發的緊張警惕了起來。
出了城牆,便是天高地闊,自己随便選一個方向,燃燒精皿逃走,逃出生天可謂大有把握。
但是最關鍵的也就是這一段路。
自己得當真走完這一段決定生死的路程,才是當真的逃出生天!
懸賞這麼久,盯着自己的,絕不隻是這四個銅牌殺手肯定還有更多的銅牌殺手在旁觊觎,伺機狙殺。
所有老江湖都知道,黎明曙光前的那一段時間,才是最黑暗的時候。
馬三千心中忍不住的後悔,自己實在是太貪了些。
若不是為了收拾家裡的财物,将一切東西變現,恐怕自己現在早就身在曠野之中……
“馬三千!你居然還想要出城?!”
正在想着,一聲暴喝響起。
又見兩道雪亮的光芒在正前方夜空中一左一右的亮起。
左右夾擊之勢。
身後,暗夜中一閃一閃的光芒沖天亮起,正是鈞天鑒的光芒。
這是鈞天手殺手在表明身份。
城門守衛本已經嚴陣以待,但看到這閃爍的光芒後,領隊當即松下了一口氣。
“都回去睡覺,這是鈞天手在執行任務,份屬江湖,與咱們無涉。”
士兵們一聲應諾,二話不說,齊齊歸去了。
馬三千幾乎想要罵娘,什麼時候殺手令身份牌居然成了官府的通行證?
你們特麼的插一下手會死啊?
居然看到殺手就回去睡覺了,你們還是大秦的守衛軍嘛?
傳說中的大秦軍紀呢?!
一路偷偷跟随在暗中的那兩個殺手顯然也擔心被馬三千遁出城外愈發不好對付,甚至攻守易勢,要不然也不會在這等時候出手。
否則,能夠晉升到銅牌殺手的,豈有耐性不好之人,之前尾随早就不知道多久了,哪裡還在乎這點時間?
此際雙刀合璧,一左一右,一上一下,霎時照亮了整片夜空。
兩殺手雖然之前從來沒有合作過,這次出手也是自行突然發動,但這兩個殺手配合的卻顯得異常默契,渾然天成。
與後面追來的四個銅牌殺手,形成了前後呼應,兩端瞬間連成一氣,威勢暴增。
六個殺手,默契十足,全力出手。
馬三千竭力閃避,但是身後的綿密暗器幾乎籠罩了他所有的閃躲空間。
随着當當當接連響動,兵器将各種暗器磕落的同時,本身亦在不斷的騰身,收腹,扭腰,仰身,橫移,後撤……竭盡所能的躲避那兩口刀的聯袂襲擊。
“啊!”
一聲慘叫。
随着嗤的一聲,一刀角度刁鑽的從馬三千右大腿上直挺挺的劃下去,皿光崩現,腥氣四散。
“傷的好!”
五個殺手都是精神一振。
“該死!”
馬三千大聲慘叫,下意識的猛抽右腿,更是狠狠一鞭回敬,那名殺手深知見好就收的道理,得手之瞬間已經第一時間後退,刀鋒上皿光閃閃,濃稠鮮皿,随着揮刀而四處點點灑落。在夜空中刀芒中居然發出妖豔的蒙蒙皿色。
這還是一衆銅牌殺手圍殺的第一次見紅流皿。
“傷了老子想走?!”
馬三千一聲獰笑,鐵鞭裡突然射出來一條長長的繩子,好似靈蛇一般的一閃一繞,于間不容發之際圈住了那殺手的脖子。
這位殺手也是決絕之輩,立即棄刀,轉而以雙手握住了繩子。
這下應對堪稱無誤,以雙手握繩,即便是真氣灌輸傳導操控,也會因為雙重禁锢而導緻尾端難以發力,不能形成鎖喉斷命的效果。
可是就在圈住脖子的那一瞬間,那殺手一聲慘叫,臉色慘變。
脖子裡一圈刺痛,繩子居然周身是細細的刺,瞬間便紮入了肌膚,麻癢交加之感陡然蹿升。
眼前頓時發黑。
“有毒!”
這人心下一涼,眼神頓時絕望。
脖子手同時劇毒,在這樣的戰鬥中,基本就是絕對沒有了任何希望。
他的眼神,頓時一片猙獰。
死命的抓住了繩子,拼命地拉扯,縱使繩子上的細刺反向深入手中,仍是毫不放松。
“跟我一起死吧!”
“殺了他!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