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若帶着五娘子姜豔夏回來的很晚,匆匆換了衣服,就忙趕到程老夫人的正院侍候晚飯。
五娘子姜豔夏已經到了,在六娘子姜豔紛眼裡,今天的姜豔夏容光煥發、兩眼放光,直看的六娘子姜豔紛酸澀難忍。
二太太周氏嫡出的九娘子姜豔瑩一來年紀小,二來是個直爽單純的性子,沒感出六姐姜豔紛那撲面的酸意,隻拉着五娘子姜豔夏,語笑連珠,“聽說魏家滿門書香,來來往往的也都是書香世家,說什麼一進門就是撲面的書香氣,怎麼個書香法?真是一進門就撲面的書香氣?”
“是挺書香氣的,進門就撲面,那倒沒覺得,就是中間,聽到兩個丫頭說話,用了個典故,挺有意思。”五娘子姜豔夏還在興奮中。
“用了什麼典?丫頭都知道典故啊?咱們家讀書最好的就是五哥和六哥,五哥那兩個丫頭,都說好,也就是識得幾個字啊。”九娘子姜豔瑩聽的又驚又笑。
“五姐兒連人家家丫頭都看好了,這一趟真沒白費。”六娘子姜豔紛實在忍不住滿腔的酸澀。
“六姐兒這是怎麼說話呢?”大太太梁氏頓時沉下了臉。
“五姐不就是去相女婿的嘛,六姐又沒說錯。”七娘子姜豔豐擰頭瞄着旁邊的博古架,閑閑道。
“相女婿這幾個字,這是姑娘家該說的話?”大太太梁氏訓斥七娘子姜豔豐,卻看着三太太廖氏。
“七姐兒是個心直口快的性子,她還小呢,大嫂别跟個孩子計較。”三太太廖氏一臉幹笑,幾句話說的不鹹不淡。
大太太梁氏沒想到三太太廖氏就這麼接近筆直的把她頂了回去,瞪着根本不看她的廖氏,片刻,移目看向正和李丹若說着話的程老夫人。
這邊的一句接一句,程老夫人聽的清清楚楚,迎着大太太梁氏的目光,緩聲道:“你去看看,有一樣冰粉,讓她們端上來再拌。”
大太太梁氏垂眼答應,在三太太得意的斜瞥中,往偏廳去了。
“魏家這場壽宴,若姐兒倒是說過,把五姐兒和六姐兒都帶上,是我讓她隻帶五姐兒。這是盧家姐兒嫁進魏家,張羅的頭一場熱鬧事兒,必定有諸多沒能上手的地方,咱們府上跟魏家這幾十年都沒有往來了,跟盧家也沒什麼往來,五姐兒和六姐兒過去,舉目皆陌生,隻能靠盧家姐兒張羅照應,我怕盧家姐兒照應不過來,萬一有什麼不好,倒不如不去。”
程老夫人看着二太太周氏,緩緩解釋。
二太太周氏怔了片刻,轉頭看向六娘子姜豔紛。姜豔紛已經吓的肩膀往裡縮,垂着眼皮一動不敢動。
“五奶奶可是咱們京城出了名的長袖善舞,有五奶奶就夠了,倒用不着魏家那位奶奶。”三太太廖氏被剛才程老夫人打發走大太太梁氏鼓勵了,斜着李丹若,一臉幹笑道。
“到門口跪着去。”程老夫人看向三太太廖氏。
三太太廖氏一張臉頓時慘白下來,抖着嘴唇,迎上程老夫人冷厲的目光,瞬間敗退,倉皇的移向挨着程老夫人坐着的李丹若,恨恨的瞪了李丹若一眼,退到門口,垂頭跪下。
七娘子姜豔豐也是臉色發白,老夫人一向寬和,她記事以來,還沒見老夫人這樣當面沒臉,罰誰就這麼當着大家的面跪到門口過!
這必定是她的調唆!
七娘子姜豔豐惡狠狠的瞪着李丹若。
李丹若迎上姜豔豐恨不能在她身上戳出兩個洞的目光,暗暗歎了口氣,移開了目光。
六娘子姜豔紛吓的幾乎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