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便已說到,司馬元修為經過盧希夷臨死饋贈之後,早已将腹中‘那一缸水’注滿,就隻差化虛之行了。
而且,經過初入隐神宮時與蕭淵、梁濟等人的鬥法之後,司馬元又将水位向下壓了又壓,以凝結成液,化為純粹道元之力。
同時,他還極其膽大妄為的提前進入化虛之行,将身上部分肉軀化去一部分,幾近一成。
其後詢問了隐神宮那位老前輩後,又獲悉另外一種化道之法,使得他初衷頗有動搖,意欲獨辟蹊徑而行之。
但最後司馬元不知為何卻又放棄了别拘一格的入道方式,改為化道、煉寶并行。
肉身、靈神持續化道,但浮黎六大洞天的鎮洞之寶依舊要收集,以備萬一。
不過司馬元也知此舉僅是以慰己心,無法改變大局。畢竟化道之事一旦開始便無法後退,更不可能重頭再來,除非化道失敗。
可一旦失敗,便意味着司馬元入道幾率幾乎降低五成,且日後化道成功的概率隻會愈發低微,除非有逆天聖藥,否則難以成功。
此刻,在隐神宮内,司馬元盤膝而坐,他既不知外界情形,自然不動于心,此刻心神平靜,心境内更是風平浪靜、一片安瀾。
卻見其身上近兩成區域盡皆染上灰色之氣,其氣氤氲而聚,始聚複散,如此周而複始,循環往複,仿若不曾停歇。
這些力量源自司馬元身側的無盡虛空,仿若源源不斷,永無止盡。而且随着時間的推移,司馬元身上化虛之力愈發濃郁,其氣機也愈發枯竭,顔容枯槁、氣息萎靡。
但四周化道之氣卻愈發昌盛,頗似邪靈入侵之兆。
司馬元目光緊閉,嘴唇緊抿,被眼皮封住的眼珠快速跳動,身軀更是顫抖不已,臉上不時閃過難以忍受的痛苦之色,自其口齒之間時有悶哼聲傳出,俨然非是遭受不同尋常的痛苦,必不會如此失态。
但若有心人觀察,便會發現随着司馬元身上皿肉之軀愈發枯槁,但四周卻仿若聚攏了愈發之多的神秘力量。
這種力量與當初盧希夷贈予之物有幾分相似,頗有異曲同工之妙。但威力與玄妙卻遠遠不及,顯然尚處孱弱時期。
而這股力量便被靈神域修道人士稱為‘虛道之力’。
一旦司馬元将此‘虛道之力’凝聚齊全,便可徹底踏入半步道尊之境。日後若能僥幸抗過道尊境天罰,便可鯉魚躍龍門,體内力量便可由‘虛’化‘實’,徹底登臨無上道尊之境!
一入道尊境,便如穹霄人。
意欲晉升道尊,除去化虛之外,尚且需要靈神之身徹底洗滌,此舉被人稱為‘濯鉛’,有濯盡塵世鉛華之意。
卻見司馬元體内正進行着一場如火如荼的鬥法之戰,靈神之身内正有兩股大軍正在厮殺。代表道元之力新生力量的如同邪道,各個骁勇善戰,身披灰衣,如同呼合之衆,此刻正在攻城掠地,勢如破竹;而代表司馬元體内那些雜質污垢的堂皇大軍卻‘裝備整齊’,光鮮亮麗,宛若天神下凡,奪目刺眼。
但兩軍‘裝備’差距懸殊,戰力卻令人瞠目結舌,隻見兩大軍團幾乎成一面倒之勢,疑似‘正規軍’的靓麗軍團卻如同紙糊,一捅就破;反觀那些灰袍道兵各個面容振奮,志得意滿,俨然勝利之軍。
未幾,一陣厮殺之後,正規軍被殺的片甲不留、落花流水,城池疆域皆被灰袍道兵占據。
而司馬元臉上終于呈現一片灰色,口中哇地一聲,一口瘀皿噴灑而出,卻是更為漆黑之物,甚至還有稍顯腥臭的味道撲鼻而來,令人作嘔不已,這些俨然即是司馬元體内雜質污垢。
不過以往乃是通過功法自體表滲透而出,今次卻是直接從口中吐出,令他反胃不已。
隐神宮内,司馬元身側無數靈機環繞,在虛化之力散去之後,瘋狂進補而至。
少頃,一切都塵埃落定,虛化之力消失,靈機被吸幹,暫時未曾恢複。
司馬元緩緩睜
開雙眼,眼中似有一股精芒閃逝,喃喃自語道:“兩成半,但把握卻越來越低了。”
司馬元化道進行兩成半了,但照這般進行下去,他自視恐難以扛過最後那些化虛之力。
他沉吟站起身來,向着前方輕輕一踏,便消失不見。
再次出現時,已在那座青銅古門之前,其面容恭謹,俯身一拜後,恭聲道:“晚輩司馬元拜見前輩”。
青銅古門背後并無任何聲音傳出,司馬元也并不着急,等待片刻後,便有一道意識傳遞而至,透出意念:“何事?”
司馬元便将自家所遇苦難悉數告訴對方,最後言道:“前輩,晚輩自以為以目前進度恐難以渡過化虛之力。”
他微微擡首,言道:“故而晚輩想嘗試前輩所言的以‘洞天抗天劫’之法,不過而今六大洞天在外,洞天之寶更是未見蹤影。今次,晚輩意欲将借助隐神宮之力外出,向六大洞天讨要那洞天之物。”
六大洞天之中,自家神霄大洞天有何鎮洞之寶,他倒是不清楚,看來出去後得問問司馬承宗,此外,希夷洞天暫時封閉,除去少數盧氏弟子在神霄洞天内隐姓埋名外,大部分都被困在希夷洞天之内,司馬元承諾,日後倘若有盧氏弟子晉升道尊,必會将此洞天完整無缺地歸還。彼等不過靈神後期,自然不敢違逆司馬元這位‘道尊’前輩,更何況他還是盧希夷臨終托付之人,而今能讓希夷洞天安穩無恙說不定便是此人之功;至于靈瑤洞天有郦瑤前輩在,他必能借出一件洞天之寶,再不濟也可拿身上神物來換,如此以來,自家三大洞天之寶已然籌齊,接下來便是玄真洞天、聖溟洞天以及辰虛洞天了。
而司馬元意欲将隐神宮人手帶出,其主要目的便是為了對付這三大洞天,以勢壓住對方。
而且按照地位來将,而今司馬元既是隐神宮主,地位已然與太清宮主相當,似乎還高出蕭毅齋、陳景清等人一線,屆時若是強行取之自是不行,但在同等地位之下,等階交換總可以了吧。
司馬呀u呢心中打算便是如此,至于能否成功就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了,但首先他得敢想啊,若連想都不敢想,如何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