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便聽聞蕭毅齋對着司馬元問道:“不知那希夷洞天可在司馬洞主手中?”
司馬元聞言一愣,心中暗歎後,搖了搖頭,回道:“希夷洞天乃山門之物,又非司馬私産,我豈敢據為己有。”
皇甫道神輕輕颔首,也不說話,他看了眼蕭毅齋後,溫聲言道:“議事之前,蕭洞主言明我浮黎六大洞主乃立山之基,不可久置,故而提議在山門擇一德高望重之人來坐鎮希夷洞天,以固我浮黎山門大陣,不知司馬洞主以為如何?”
既然你倆都商量好了,還問我做甚?司馬元暗自癟嘴,但他不敢明說,當即恭聲道:“此乃持重之言,既為山門着想,司馬豈有不應之理?”
這時蕭毅齋輕輕颔首,破天荒地贊賞了一句:“副宮主深明大義,實乃浮黎之福,幸哉!”
“蕭洞主缪贊了”。
這時,司馬元也算明白了雙方鬥法之處了,赫然是那希夷洞天之人選了。他頓時睜大眼睛,看看這兩位究竟如何鬥法。
隻聞皇甫道神問道:“不知諸位以為,誰能擔此重任?”
司馬元目光閃爍,正思量間,腦海内傳來一道輕笑聲:“怎麼,是不是有些郁悶?”
傳音之人正是靈瑤洞主郦瑤仙子,他不動聲色地回道:“瑤姨說笑了,能為山門選出新任希夷洞主,司馬高興都還來不及,豈有郁悶之情。”
“嘿,小滑頭!”
司馬元幹笑幾聲,卻不再反駁。
這時,他心中一動,傳音道:“不知瑤姨矚意哪一位?”
郦瑤身形慵懶地斜倚在座椅上,眸光閃了閃後,咯咯笑着回音道:“當然是山主選誰,姨娘就選誰咯。”
司馬元嘴角一抽,這話說了等于白說,而今山主閉關數千年,許久未曾現世,誰知道他是何想法。但念頭轉到這裡,司馬元頓時明悟,雖說山主不再,但皇甫道神這位‘副山主’在啊,一直以來都是這位主持浮黎内外事宜,他的意見不就是山主的意見麼?
想到這裡,司馬元又想到另外一件事,便是那位傳說中的浮黎至尊是否會因為皇甫道神與蕭毅齋之間的争鬥破關而出?亦或者,那位倘若蕭氏一族果真踏入那不可言之聖境,這位閉關多年的老山主真的會不顧一切的開戰麼?
若是開戰,他能短時間鎮壓這位‘後起之秀’麼?
倘若不會開戰,雙方之間又會達成何種協議?這份協議中,是否會将隐神宮那位牽扯進去?那麼自己在這其中又能出于何種位置?
莫非自家之生死又要操之于他人之手?
思及此處,司馬元臉上竟然有些陰晴不定之色,這可真是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啊,倒不是他司馬元有些杞人憂天,而是此事确實關系到他的小命,而一旦涉及到如此性命攸關之事,再如何深思熟慮、再如何的多此一舉都不為過。
故而,司馬元在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争之後,作出了一個極其大膽的決定!
幾個瞬息之後,司馬元已然恢複平靜,旁側郦瑤似察覺司馬元異狀,暗中傳音道:“元兒可是有何不适?”
司馬元強笑道:“倒也無礙,隻是侄兒方才想到,山主大人與蕭氏那位争鋒之時,或許會殃及我等這樣的小魚小蝦。”
這句看似無心之言讓郦瑤神情一滞,也不知她究竟想起來什麼,其眼睑下意識地黯淡下來,情緒似有些低落。
司馬元暗道不妙,暗罵自己莫非這把火燒過了,讓這位姨娘想起往昔的一些傷心事,他當即補救道:“不過,在侄兒看來,我等修道人本就逆天而行,即便兩位聖人針鋒相對,隻要我等團結一心,必然不會被輕易摧毀。”
郦瑤仙子似已恢複正常,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司馬元,沉默片刻後,在司馬元暗道此事莫非要黃時,他腦中突然傳來一道幽幽的輕歎聲:“說吧,你這小機靈又要抖摟什麼,不過先說好,老娘雖看在你爹份上能稍稍幫你幾分,但倘若是會損害我靈瑤洞天的利益,我可是絲毫不會答應的。”
司馬元聞言心中大喜,這位姨娘與他那死鬼老爹果然牽扯不淺呐,說不定那老不死的真就藏在靈瑤洞天内某個凡俗地界呢。
但此事不待多想,司馬元當即笑着傳音道:“姨娘說笑了,你看咱們先前不是合作的挺好的麼,侄兒何曾坑過您老人家啊,反倒是侄兒被您害得不清呢。”
郦瑤翻了翻白眼,暗中嗤笑道:“你少來,你跟你那爹一樣,我早看透了你們都是一丘之貉。”
這話說的司馬元尴尬不已,幹笑幾聲後,他目光一瞥,似乎察覺到殿中正在交鋒的兩人似乎有些激烈。
尤其是皇甫宮主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對勁啊。
他當即心中一突,莫非事情真有轉機?還是出現了不可抗拒的因素?
他當即言歸正傳,連忙問道:“姨娘可知那蕭洞主欲讓何人來掌執希夷洞天?”
郦瑤微微颦眉,眸光一閃,下意識地瞥了眼正在與皇甫道神苦口婆心的‘商讨’人選的蕭毅齋,她猶豫片刻後,此事她還真知道,看了眼司馬元,他當即回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怠。姨娘若真知道,可千萬不要藏私,咱們現在和皇甫宮主可是一條船上的螞蚱,理應同舟共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