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神丹峰,一處懸崖峭壁之上,丈許大小的洞穴内,一道稍顯俊逸地少年閉目端坐,功法震蕩。
其人身披淡白色長衫,輕逸飄蕩,内襯繡金棉布長衣,端坐之際雙手撚訣,俊逸臉頰之上嘴唇輕輕蠕動,似念念有詞。
少年正是司馬元!
同時,随着司馬元輕音傳出,其身上光華冉冉升起,猶若實質,形如華蓋。
身上的修為氣息轟然展開,震動洞穴,簌簌震顫。
少許,随着其身上一道精芒驟然閃逝,其雄渾的氣息緩緩收斂,直至徹底隐匿。
煉氣六層,固本期!
司馬元呼出一口白色霧氣,繼而緩緩睜開雙眼,一抹精芒倏忽閃現。
一拍腰間儲物袋,‘破障丹’浮現在手,他臉上似有陰晴不定之色,自當日被押入紫霄至今已然兩年有餘。
尤記得那位曹閣主曾當面嗤笑道,“鲸吞丹藥,雖可直入煉氣巅峰,但此舉必然因小失大。日後即便踏入築基,也會根基不牢,猶如空中閣樓,風吹即倒;道毀人亡,僅在瞬息之間。”
司馬元回想此言,再次悚然一驚,冷汗直冒,急忙将‘破障丹’收納起來。
此話猶如金玉良言,如當頭一棒将司馬元打醒。
更何況這還是一位丹道大師親口所言,定然不假。
他不斷警告自己,切不可貪一時之利而壞終生道途。
故而在煉丹房這兩年内,司馬元不僅未曾絲毫提升修為,反而瘋狂地壓制按捺,如同濃縮淬煉般打熬境界。
這兩年司馬元日夜坐定,猶如一位修補匠般将他那破舊的新房子捯扡的滴水不漏。
夯實基礎,打磨體内法力,熬煉虛浮境界。
一遍又一遍,不斷壓縮,直至壓無可壓,最終于今日水到渠成地突破煉氣第六層!
這意味着司馬元已然将自家先前的不足與虛浮盡皆補足,臻至固本之境!
當然,在這兩年内,司馬元除了固本外,還研習《紫霄劍法》,揣摩一本不知從哪兒騙來的鬥戰功法,以及暗中偷學那曹仙師的煉丹之道,更是雄心勃勃地輔修了那部《飄渺法遁》。
各項所得雖未登堂入室,但也算小有所成,隻待來日與人一較高下了。
司馬元指尖輕動,地上一根枯木藤枝緩緩懸浮在空,繼而一道輕喝,“去!”
霎那間,枯枝消失不見,下一瞬,十丈之外的洞口,一道刺耳呲聲猝然響起。
一塊拳頭大小的突起石塊被直接戳掉,司馬元猛然跳起,身形呼地一聲,便遁至洞口。
他彎腰拾起石塊,微微皺眉,“速度、準頭倒是可以,但力度稍顯不足,這種殺傷力對付野兔還行,若用來攻殺對戰就要鬧笑話了。何況若是對方還有靈罩護體,屆時别說穿透,恐怕連留個印記都難。”
司馬元歎了口氣,“劍法之道,果然高深莫測,而今我僅僅隻是觸及到一絲皮毛。”
“練劍之路,任重而道遠呐。”
旋即他眉頭緊蹙,“難道要放棄這劍法?”
此念頭剛一浮現便被司馬元掐斷,他目光發狠,果決堅毅,“修行之道,豈能知難而退,兩年不行,那就三年,三年不行,那就十年!”
大半月後,近乎蓬頭垢面地司馬元滿眼希冀地向外輕輕一指,呲地一聲,一道白刃色光芒倏忽閃掠,将洞内石壁上劃開了一道手臂長的猙獰豁口,足有寸許之深。
司馬元臉色一喜,美滋滋地翻開《紫霄劍法》,探察半響後方才緩緩舒了口氣,自語道:“書簡中記載,我紫霄劍法共分六層,但這上面僅僅前兩層,第一層便為馭劍術,第二層則是浮光掠影。”
他瞅了眼那道豁口,“而今我已可馭劍傷敵,卻無法載人飛行,而且威力也僅僅隻能傷人皮肉。能否破開護體靈罩還未可知,更别提那浮光掠影了。”
忽然他擡首遠望,輕聲呢喃道,“紫霄劍法,既是劍法,看來要到劍峰走一趟了。”
翌日,神丹峰主殿。
“你欲至劍峰修煉劍術?”曹骐骥微微皺眉。
司馬元恭聲道,“請閣主成全,弟子近來研習劍法時難破瓶頸。思來想去,唯有往劍峰一行或許能有所啟發。”
曹骐骥瞥了眼下方的司馬元,暗道這小子近年來也算安分,心性、資質與手段也算俱佳,當年将他從那偏僻小村寨提領出來,也未料到他能有今日。而今其能臻至煉氣中期,且根基也漸漸穩固,也算不負自家一番苦心。
尤其是小小年紀便心狠手辣,倒也算可造之材。
近來宗内暗流湧動愈發頻繁,掌門似有重啟諸殿、分割諸峰的心思,這小子雖不堪重用,但也可勉強為一枚馬前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