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焱國外,萬丈高空之上,一陣漣漪忽然浮現。
漣漪之後,便是波紋浮現。
随即走出兩道影。
一道渾散發紫金色澤的影率先踏空而出。
其後一道矮胖影尾随,小心翼翼地侍奉前方那道影。
矮胖影正是神焱國使者吳塵。
紫金色澤的影卻是司馬元。
吳塵鞍前馬後,敬畏地看了眼前方那道影,暗道想必這位乃是那位前輩的分,但即便如此,也不可怠慢。
畢竟分與本尊心神合一,心意相通,此刻所發生之事,本尊必然知道。
他打起精神,恭聲言道“前輩,這邊請。”
司馬元看了眼下方巍峨城池,輕輕擺了擺手。
繼而吳塵驚愕之下,司馬元信步向前一踏,影便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在司馬元分出現的瞬間,下方一座恢弘大之内,一位臃腫、肥胖的影募然起。
他摸了摸榻,喃喃自語地道“膽子果然不小”。
“卻是不知能否完成所托”。
說完他瞥了眼旁側露出錦被的雪膚,嘿然一笑後。
随即他臉色漸漸深沉起來,腦中似浮現出一道熟悉的影。
他喃喃自語地道“魂不散”。
話音落下,其臃腫影便消失不見。
當其再次出現時,已在皇宮太極内。
一陣衣袍翻飛之後,臃腫影便被一襲威嚴、厚重的明黃色龍袍覆蓋。
旒珠前懸,握劍而立。
同時前一陣金黃煙霧氤氲而起,将其面目映襯的晴不定。
當其堪堪做好這一切,擡首看向外時,一道紫金色澤的影驟然浮現。
其形足有八尺,與臃腫影對視少許後,徐徐開口言道“貧道司馬元,見過道友。”
聲音傳出後,并無絲毫法力波動,甚至還不如一個中年人來的宏大渾厚。
輕飄飄,随和而平靜。
沒有擺姿态,更沒有盛氣淩人。
臃腫影也罕見地沒有抖摟威風,眼中的故作深沉漸漸隐去,看向司馬元的眼神逐漸趨于緩和。
他沉默少許後,微微側,吐出一字“請”。
司馬元形降下,直接散去四周紫金靈霧。
露出其廬山真面目。
隻見其一淡白色錦袍罩,烏黑長發之上螭龍翡翠玉簪橫穿而過。
劍眉星目之下,棱角分明,鼻翼稍隆,嘴角含笑,神色溫淳。
臃腫影微微沉默後,四周金黃色澤的靈霧同樣散開,露出其巍峨形。
司馬元一步落下,與其并肩而行。
神焱國宮城,降仙台。
降仙台四周空無一物,仿若天壇,周遭玉石靈柱呈環形分布,将百丈大小的降仙
台圍攏在内。
玉柱之上似有百獸蹲伏,作勢沖。
獸頭形狀更是千奇百怪,有母獸tiǎn犢狀,有獅虎仰吼狀,也有飛鷹展翅狀,更有鲲鵬龍鳳盤踞狀,甚至還有諸多上古神獸卧伏沉睡狀。
其形狀栩栩如生,極其bi真。
尤其是在靈機浸染之下,百獸如同活物,威勢凜然。
即便是修道人來此,若是道心一個不穩,都會有跌境之危。
更不用說普通人了。
臃腫影籠袖放在大肚腩上,擡首仰望。
高空之上一片澄澈,萬裡無雲。
少頃,他打破沉寂,緩緩言道“本王歐陽琰”。
司馬元輕輕颔首,“國主有禮了”。
歐陽琰,神焱國當代國主,半步神修為。
歐陽琰忽然轉頭問道“可是在疑惑為何我願忍氣吞聲五百年”
司馬元擡首,“陛下忍辱負重,必有超拔之志。”
他随即心中疑惑,卻并未立即問出。
五百年過去,那位耐心這麼強
這時歐陽琰擺手道“不是,是我打不過他。”
司馬元微微皺眉,其口中所言的他不是别人,正是其皇太弟歐陽溟。
歐陽琰似看出其心中疑惑,一指降仙台,“他是從上面下來的”。
司馬元聞言悚然,心中疑惑不減反增。
歐陽琰眼中露出深沉,緩緩言道“你所殺的不過是其一道分魂,真正的主魂未曾損失絲毫。”
此言落下之後,四方靈機都為之一顫。
司馬元瞳孔一縮,氣勢稍稍淩厲。
歐陽琰視若無睹,自顧自地道“這位鸠占鵲巢的存在獲悉自家分魂被滅後,等待了這麼久,不出則罷,一旦出手必然是雷霆之勢。”
他轉首看着司馬元,大有深意地道“屆時道友,你恐在劫難逃。”
司馬元輕輕一笑,負手而立地淡聲道“道友不是說上界已然有人降臨凡界了麼,倘若我連這一關都過不去,何談以後”
随即他對着歐陽琰言道“國主有話直說便是”。
他語氣一頓,緩緩言道“就如國主所言,你我乃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再行隐瞞,無異于自尋死路。”
歐陽琰嘴角抽搐,看了眼司馬元,“道友一番口齒倒是頗為伶俐”。
司馬元擺手道“實言相告罷了”。
歐陽琰不置可否,随即沉吟了少許後,對着司馬元言道“司馬道友,歐陽願助你渡過此劫,擺脫仙丹危機,你看如何”
此話一出,四周氣氛陡然凝重。
連呼嘯的風聲似都悄然隐匿。
司馬元擡首看天,頭也不回地道“不知道友有何要求”
歐陽琰沉默少許後,同樣擡首,隻不過目光之中多了幾分瘋狂與猙獰。
如同一隻被觸動
逆鱗的小獸,發出危險的嘶吼聲。
他目光沉地可怕,嘴裡似有咬牙切齒聲,近乎低吼地道“我歐陽琰資質普通,難以飛升上界,更别說洗刷我心頭之恨。”
他皿目瘋狂,霍然轉首對着司馬元一字一句地道“我隻要司馬道友一個承諾”。
“倘若道友答應,本王願傾盡神焱國一切力量助道友絞殺下界神人,助道友脫此樊籠”
司馬元瞳孔一縮,看着歐陽琰眼中的瘋狂、憤怒以及癫執,他心中一震,似被莫名觸動。
這種意複仇、意洗刷恥辱、意反戈一擊的執念,他也曾有過。
難怪他在來臨之前,便下意識地對此人刮目相看。
他心中暗歎,同時天下悲慘人。
司馬元沉默少許後,直視歐陽琰,臉色漸漸沉肅,緩緩言道“司馬人微力淺,恐負道友所托。”
豈料司馬元此言落下之後,歐陽琰當即一笑。
繼而對着司馬元認真地道“道友如此言語,方才你便輕易許諾。”
不輕易許諾,便是一旦許諾,必然信守。
如此方才是彌足珍貴。
太過順便之人,又豈會被人重視
司馬元沉默少許後,沉聲言道“不知道友需要司馬什麼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