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元聞言渾身一僵,滿眼不敢置信,旋即倒吸口冷氣,身體更是連退數步。
他直覺渾身僵硬,四肢難動分毫,澀聲道,“這是為何?為何将他囚禁在此?”
“還有,師兄為何要告訴我如此駭人聽聞的驚天大秘密?”
張宗嗣轉身,肅然直視司馬元,沉聲道:“此乃大師兄臨走之前給你留下的最大的機緣,好好把握!”
“記住,切勿輕易放棄!”
司馬元身影一震。
張宗嗣沉聲道,“随我拜見老祖宗”。
他回身直視那處存在,深吸口氣後,繼而向前一踏。
他神色肅穆,稍整衣冠,輕撣袖袍灰塵,再俯身一拜,躬聲道,
“劍閣第六代真傳弟子張宗嗣拜見師祖!”
話音落下,沉悶的回聲在這偌大的洞府内貫徹響起,如同音波般将四周三十六條粗大的鎖鍊震動,嘩啦啦作響,帶着一陣陣符箓靈光閃耀與陣法波動。
懸空的中央陰影存在置若罔聞,更無絲毫聲響傳出。
如此過了近半刻鐘後,一直保持恭敬俯身态勢的張宗嗣忽然耳垂微動,愈發躬身。
忽然,似有一道淩風幽意緩緩複蘇,如同猛獸将醒,意欲睜眼垂顧。
司馬元瞳孔猝然一縮,心中警笛聲霎那間貫徹心神腦海,體内煉氣巅峰的靈氣瞬間凝滞不動,本是戒備的天工重劍驟然偃旗息鼓,如同死寂;就連潛藏在體内的殘缺法寶問仙劍都不得不收斂氣息,如同一件死物。
忽然,一道令司馬元頭皮發麻的恐怖意識自那道陰影存在緩緩遞出,将本就冷汗直冒的張宗嗣壓得臉色通紅,呼吸急促。
他艱難開口,沉聲道,“今日弟子受大師兄呂昭陽所托,将我劍閣問仙劍傳人司馬元帶至老祖身前垂詢,還望老祖賜教。”
司馬元深吸口氣,沉肅地向前一步,行至洞口邊緣,站在張宗嗣身後。
他同樣稍整衣冠,輕拂銀白色劍袍上的灰塵,面露恭敬的俯身一拜,口中朗聲道,
“劍閣第六代内門弟子司馬元拜見師祖!”
恭迎話語落下不久,一道龐大的威嚴緩緩凝聚,在這道駭然的滔天氣浪下,司馬元與張宗嗣如同一隻飄搖不定的落葉扁舟,在汪洋大海中随波飄蕩逐流,仿若下一刻便要傾覆翻船,生死僅在瞬息之間。
在司馬元俯身之際,一道蒼老、遠古與強大的磅礴意識緩緩垂顧,如同千斤重壓般落在其身,他痛苦地發出幾道悶哼聲,牙關緊咬、緊繃恭敬的臉色陡然通紅充皿,呼吸急促,幾近窒息。
須臾,那道龐大意識緩緩散去,司馬元顫抖的身姿搖搖欲墜,被汗水淋濕的錦袍衣襟緊貼全身。
他臉上露出劫後餘生的慶幸神情,如蒙大赦地躬聲回道,“多謝師祖垂憐”。
他心中狂呼嘶吼,金丹巅峰,至少是金丹巅峰,說不定是傳說中的元嬰老怪!!!
陰影存在沉默少許後,意識遞出,“小昭陽如何了?”
司馬元眉頭微動,張宗嗣眼簾微斂,垂首道,“師兄突逢意外,已然隕落。”
師祖輕嗯一聲,鎖鍊似輕輕一動,轉瞬回歸沉寂。
半響方才傳來話語,稍顯冷淡,“這小子留下,你走吧。”
張宗嗣似松了口氣,給了司馬元一個安定的眼神後,便緩緩退去。
稍許便有一道大門轟然封閉聲傳來,司馬元心中陡然一緊。
他躬聲道,“弟子懇請師祖指點”。
鎖鍊忽然抖動,似有意念傳出。
司馬元忽然一陣悶哼,旋即一道劍鳴輕顫聲響起,當其回神時,一陣兵戈碰撞聲傳來,随即火花四濺的呲呲聲照亮整個洞府。
陰影依然一片漆黑,如墨似漆,深幽無盡。
司馬元嘴角緩緩溢出皿迹,他雙眼通紅,耳畔傳來嗡嗡聲,在他嘶吼之際、即将失聰之前,劍顫哀鳴聲戛然而止。
問仙殘劍猝然出穴,在一陣胡亂砍殺之後,跌跌撞撞地墜落在身前,氣息有些萎靡,頹然斜插在地。
司馬元神色搖晃,顫顫巍巍地拾起,心中驚駭交加,來不及心疼便将其收入丹田溫養。
旋即看向洞府中央那團陰影存在,臉上似有陰晴不定之色。
一道冷哼聲響起,“廢物!”
問仙殘劍輕顫,似有些委屈與不甘。
司馬元噗然倒退,聲浪如潮,直将他拍飛數丈之元,喋皿倒地,沾染衣襟。
近乎七竅流皿的司馬元艱難起身,俯身跪地地求饒道,
“弟子無能,無法解救老祖于危難,還請老祖責罰。”
陰影沉默少許後,滄桑渾濁話語緩緩傳來,“你既是問仙所選之人,當有資格見我。”
司馬元心頭一震,沉聲道,“還請師祖指點”。
陰影存在忽然掠出一道光芒,直入司馬元丹田,未等其臉色大變,便有一道精純劍元湧入自家體内。
問仙劍當即如獲至寶,歡喜不盡,在那道精粹劍元融入之後,它在司馬元氣海之内歡唱遨遊,如魚得水,輕顫不停。
司馬元大舒了口氣,向陰影俯身拜謝,“弟子多謝師祖饋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