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夫子的教誨
奇恥大辱,簡直是奇恥大辱,徐德超憤怒的擡頭,虎落平陽被犬欺,但如此侮辱他,就要做好不死不休的打算。
“是你。”
徐德超看清來人,隻覺得兇口有一團火焰席卷全球,江河小兒竟然敢如此欺人太甚,一手抓住那地上四散的碎銀,在徐德超的操縱下,猶如數道飛刀直面蘇夜的臉門。
蘇夜嗤笑一聲,擡手擋下攻擊,反手揮擲出去,嵌入徐德超的身體當中。
“天子腳下,國子監外你敢當衆行兇。”徐德超見“江河”輕易擋下他的攻擊,後悔不已,他在白馬書院修為不算頂級,衆人以他馬首是瞻隻是因為他有鈔能力。
别讓他知道江河小兒住在何處,家中有何許人……徐德超眼中盡是殺意,擡起頭時已經消失不見。
“當衆行兇…好一個倒打一耙。”蘇夜走向徐德超。
“你想幹嘛。”徐德超連連後退,“我爹是徐剛,你敢傷我在長安城你就待不下去。”
“呵。”
蘇夜一腳蹬在徐德超的兇口,撞在國子監門前的石獅子上,碎石橫飛。
徐德超兩眼翻白,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看見蘇夜不依不饒,正準備拼了,耳邊響起蘇夜的話:“你爹都是我弄下台的,你也配讓我在長安城待不下去。”
聽到這話,徐德超急火攻心,氣息混亂,吐出一口黑皿,直挺挺的往後倒去,驚起灰塵一片。
白馬書院的人回過神來,坐不住了,江河竟敢當衆行兇,可他們還未動手,發現江河理都沒理他們,往國子監中走去。
“白馬書院的人是不是輸不起啊。”
“那位公子見你們在這挑戰,一天一夜未用膳,好心好意給予你們錢财,你們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就算了,還敢先動手,被打了活該。”一名灰衣中年人大聲說道。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是我錯了,白馬書院的人太不識好歹了。”
“是啊是啊。”
“你們…”一行學子擡起徐德超,再也坐不下去了,灰溜溜的離開。
見這群人離開,灰衣中年人松了口氣,他叫蘇武,他爹見蘇泉,他是來擦屁股的,隻是最近他爹要求他給他爹生個孫女,奇奇怪怪。
……
“這位同學,激将法用的不錯啊,哪個班的,我要好好獎勵你。”
國子監的學生被勒令不得和白馬書院的人起沖突,正憋着火,看見有人替他們出了口氣,拍手稱快,但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這位同學千萬别說啊,地中海是騙你的。”
“老師不能這樣,我們都被欺負到頭上了還不能還手嗎?”
地中海老師冷哼一聲,他們懂什麼這是戰略性隐忍,現在報複爽了,等到了學院大比有了輕敵之心就覆水難收,還不如現在就壓制着,把一切怨氣到那時候發洩出去。
“這位同學,你要是說了,我還能饒你一次,要是不說就别怪我的戒尺無情了。”
地中海擋在蘇夜身前,國子監的門房沒有攔人說明他一定是國子監的學生,隻要是學生他都能管。
“袁先生好久不見。”
地中海看了一眼蘇夜,死去的記憶突然複活攻擊他。
“你怎麼來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說完,地中海掃視一周,呵斥道:“功課都做完了?還不去複習。”
“切,老師偏心。”
“你們起哄我都沒罵你們,夠仁慈了。”
蘇夜跟在地中海身後,沒想到這位頭快秃了的先生還記得他。
他想了想,好像也是,看着袁先生随風飄揚的最後的倔強,開口道:“袁先生,我們這是要去哪?”
袁先生大笑一聲,語氣頗為奇怪:“當然是來看看國子監的江河大才子長什麼樣。你的那首詠梅的詞,最近可是廣為流傳,不少學生都想知道江河同學是何許人也。”
蘇夜一囧,怎麼是個人都知道,他的僞裝就那麼差勁,他試探着問:“袁先生,除了您以外,還有誰知道?”
袁先生拍了拍蘇夜的肩膀,頗為自豪,國子監出了個一詩動長安的才子,他臉上也有光。
“也沒多少,李統領一共就告訴了幾個人。”
“袁先生似乎和李統領不熟吧。”
“啊哈哈…………”
蘇夜一聽就明白,一傳二,二傳四,無窮盡也。
“到了。”
蘇夜一看,嘴角一抽,怎麼把他帶到仲夫子的小屋前了,嫌他還不夠丢臉的。
“夫子說了,隻要你來到書院,就把你帶過來。”
“進去吧。”
蘇夜推門而入,仲夫子的屋子陳設依舊是那麼的簡單,一張桌子一張床,其他地方都是放滿書的書架。
在屋子左側有一架躺椅背對着他,仲夫子躺着躺椅上,從蘇夜的視線看過去,仲夫子穿着蒼青色的對襟儒衫,滿頭銀發被儒冠束縛,隻是不知他看着天邊在思索着什麼。
“來了。”
“剛剛很威風啊,一腳差點把徐禦史的寶貝兒子半條命給踹沒了。”
蘇夜汗顔,别看仲夫子已經垂垂老矣,但是境界還在,國子監有一絲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視線。
“夫子您說過,以直抱怨,十世之仇,猶可報也。”
“那徐禦史背靠白馬書院想置我于死地,我若忍下這口氣,不就背離了您老對我的教誨。”
“小滑頭,也就隻有你敢和老夫這樣說話了。”
蘇夜走到夫子身前,在旁邊抽了條椅子坐下,二人遠看像是爺孫倆。
“上次你來老夫這,還是幾年前,那時候老夫問你以後想做個富貴王爵,現在你的目标又是什麼。”
蘇夜沒有說話,思索着。
仲夫子也不着急,揮了揮手,身邊的景象忽然模糊,等到再次清晰時已經換了天地。
蘇夜笑了起來,差點給繞進去了,走到仲夫子身後,在躺椅上摸索着,一按,整個躺椅變成類似于輪椅的東西。
“做人不要太好高骛遠,這是夫子您教我的,既然我在承天殿說了今年的學院大比白馬書院不會有任何一個人進入書山文海,那就必須一個人進不了。”蘇夜推着仲夫子在這片新天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