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
虞七雙手插在袖子裡,眸子裡露出一抹神光,翠綠色的葫蘆紮根在搭棚邊,一個人站在那搭棚下靜靜出神。
搶是不可能搶的!要是說偷,那倒有可能!
瞧着那一袋大米,虞七眸子裡露出一抹神光:“吳三與癞六這群混賬,我若從他們身上下手,倒也不會良心不安心。”
虞七心頭一動,手中掐了法訣,刹那間化作一塌鼻、凸眼、瘦得皮包骨頭的少年,再看了看身上的衣衫,糊弄點泥漿,再也見不出本來顔色,然後瞧了瞧天色,一路徑直向村中走去。
吳三家居于富人與窮人之間,家境日子不錯,比那孫山家還要好三分,乃是一個三進的院子。
虞七如今雙臂力有數百斤,可謂是藝高人膽大,待行至吳三家中時,已是深夜。
那吳三家中空蕩,顯然是黑夜未歸,在外面吃酒。家中也不見老婆、父母,虞七直接躍起跳過高牆,然後闖入吳家,便在那院子裡看到一口大鍋。大鍋周邊是一片狼藉,骨頭、殘羹遍地都是,顯然是一群混混時常湊到這裡吃飯。
虞七一笑,不動聲色的掃了那大鍋一眼,闖入吳家屋子裡,箱子、櫃子亂翻一統,也不見銀錢。
随即進入後廚,卻見有半扇豬排、還有一堆大骨頭。
虞七大笑,然後去院子裡将大鍋直接拔起,來到後廚将那肉都放入大鍋中,連帶大鍋直接抗走。
“這吳三平日裡犯奸做科,我今日算為民收了一點利息!”虞七奔回草廬,然後連夜架起大火,不多時便肉香撲鼻裡許,大快朵頤。
那吳三深夜裡喝得醉醺醺的返回院子,待看到家中散亂的衣櫃、丢失的豬肉、牛排,不由得火冒三丈:“曹,那家的賊這麼不開眼,竟然偷到了爺爺我頭上!”
那吳三火冒三丈,該死的狗賊偷到了賊祖宗腦袋上,吳三焉能不怒?
在這烏柳村,他吳三就是賊的祖宗。
“今日已晚,明日我非要挖地三尺将你找出來不可!”吳三氣的咬牙切齒。
虞七酒足飯飽,開始默運口訣,打磨筋骨淬煉皮肉,有了這肉食的相助,虞七進步神速,更勝往日。
待到功行圓滿,然後瞧着大黑鍋,與未曾吃完的肉食,虞七心頭一動,一道埋入泥土裡,開始閉目盤膝,行煉神之功。
是日,太陽東升。
那破舊的衣衫,已經在昨晚被篝火化作了灰燼,虞七拿起陶夫人賜下的衣衫,比劃着穿了進去。
小孩穿大人的衣服,雖然看起來怪異,但終究是能夠禦寒。隻要将褲腿子、手腕挽起來,雖然有些不倫不類,但在這個吃都吃不飽的時代,并不顯得如何怪異。
白日裡虞七下水捕魚,尋了一條便提着向陶府走去,送給那陶家夫人,惹得琵琶又是一陣取笑。路過村中,吳三、癞六等人難得沒有欺男霸女,而是不斷在村子裡上萬戶人家來回奔走,尋找着蛛絲馬迹,欲要将那偷到自己腦袋上的賊子給找出來。
沒有人會去懷疑一個小孩子,虞七笑了笑,背負雙手慢慢悠悠的回到草廬前,又是一日之功。
白米飯再加上大骨頭,味道可不是一般的香。
“怪哉,最近郦水似乎有些不對勁,河中魚類越來越少了!這郦水寬百米,按理說不該如此才對!”虞七端起一碗白米飯,啃着大骨頭,蹲在岸邊遙遙的看着月色下波光蕩漾的郦水,眸子裡露出一抹凝重。
而且,随着天罡變妙訣的修煉,他對于天地間的氣機感應越加敏銳,他總覺得郦水裡似乎有什麼變化在發生。
“吧唧~吧唧~”虞七啃着骨頭,一口将那骨頭吐出,吐入了郦水之中:“這味道真不錯,幾年不知道肉味了!”
心中正在尋思,忽然隻聽身後一道聲響,一略顯蒼老的聲音傳來:“好香!好香!想不到在這麗水河畔,竟然還有大鍋炖肉,道爺我當真是有口福。”
寂靜的黑夜裡,聲音雖然不高,但卻顯得格外清晰。
虞七心頭一驚,猛然轉頭,卻見晦澀的暗火下,一大一小兩道影子正站在大鍋前,各自拿着一個大碗,毫不客氣的向鍋中盛去。
“爾是何人,好生無禮,莫不知這飯菜是有主之人的!”虞七随着修行,雖不能說視黑夜如白晝,但借着月色,卻能将兩道人影看的清清楚楚。
大的一個身穿道袍,有五十多歲模樣,臉上沒有絲毫褶皺,小的一個也是十多歲大小,二人身穿道袍,衣衫整潔如新,肌膚細膩看起來養尊處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