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驟然聽聞三川道人開口,一邊的王撰與師爺俱都是一愣,齊齊側過頭看向三川道人,眸子裡露出一抹精光。
“願聞其詳!”王撰目光灼灼的看着三川道人。
“此事,還要靠鐵彪出手……”三川道人目光灼灼,然後一陣低語過後,方才笑着道:“如此這般,若能依計行事,必然可以叫陶家成為砧闆上魚肉。此次雖然被陶家僥幸逃過一劫,但下次可沒有這般好的運道了。”
陶家大院
夜幕之中
陶夫人倚在虞七胳膊上,柔順的長發緩緩混着床榻垂落在地,喘息聲逐漸停止,撞擊聲緩緩消失于無。
“這次可真的是多虧了你,否則妾身此次隻能淪落街頭了!”陶夫人趴在虞七的身上,張開嘴在其身前咬了一口,然後方才擡起水汪汪的眸子,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虞七搖了搖頭:“隻怕事情沒那麼簡單,對方此次做了萬全準備,經過數年布局方才驟然發難,此次雖然被我擋了回去,怕也依舊不肯善罷甘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經過此事一鬧,他們還有何手段,能陷害我等?”陶夫人聞言不以為然。
“他們是沒有辦法,但二夫人呢?若二夫人裹挾着陶家大勢發難呢?”虞七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我有相公生前的親筆印信”陶夫人笃定的道。
“可是,衙門中查無此信件,不可為依憑!”虞七将陶夫人攬在懷中,輕輕的撫摸着其肩膀。
聽了這話,陶夫人動作一頓,然後眸子裡露出一抹愕然,動作頓住,慢慢的穿着肚兜坐起身,穿了貼身衣衫,緩緩坐起來:“不會如此吧?”
“夫人不可心存僥幸!”虞七手指伸出,撫摸着陶夫人緞子般的長發:“不可不防!”
“況且,陶相公的死,終究是一個懸疑。陶相公究竟是抑郁而終,還是被人害死的,沒有人知道!”虞七低聲道。
“那我該如何是好?”陶夫人側目看向虞七,眸子裡露出一抹無助。
虞七聞言略作沉默,過一會才道:“此事交給我便是,我定會助你打探真相,消除一切隐患。”
翼洲城内,陶家鐵案與馬東模之事,傳的沸沸揚揚,成為了翼洲城權貴的茶餘飯後談資。
是夜
虞七瞧着熟睡的陶夫人,輕手輕腳跨步下了床榻,然後走出屋子。
腳掌一步邁出,越過數米高的院牆,虞七落在了黑兮兮的街道上,然後心頭念動手中掐訣,竟然周身筋骨塌陷,面部筋骨扭曲,化作了訟師的模樣。
換了衣衫,用連帶着衣衫的帽子,将整個腦袋遮起來,将其整個身形都隐藏在寬大衣袍内,外面看不出半分痕迹。
手中搖了搖,自袖子裡掏出一盞昏昏燭火,照亮了周身方圓三尺。
左手中出現一個食盒,虞七挎起食盒,持着燈籠,走在昏昏暗暗的小路上,然後辨認月色,向監獄而去。
“大膽,何人深夜窺視監獄?”
虞七才剛剛靠近,便聽虛空震動一陣聲響,燈火通明的衙門監獄内,便傳來了一道呵斥,四道人影猛然攥住腰間長刀,提起燈籠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虞七腳步定住,然後不急不慢的伸出手,燈籠靠近,将頭上衣袍撩了一下,整張面孔暴露在燈火之中,然後又黑袍放下,燈籠遠離,整個身形隐藏在黑暗的披風内。
“原來是王先生!”
四名獄卒俱都是心頭一驚,然後紛紛恭敬一禮:“我等見過王先生。”
“帶我去見馬東模!”虞七低聲道。
聲音與王撰竟毫無差别。
别問虞七為何選擇易容成訟師王撰,更如何确定訟師王撰能夠識得各位獄卒,那王撰身為翼洲第一訟師,若不認識其内的門門道道,才當真是怪哉呢。
“先生請随我來!”
果然虞七話語落下,那獄卒毫不猶豫,轉身便在前面帶路。
黑兮兮的監牢内,唯有幾道昏黑燭火,整個監獄内惡臭味洶湧,瞬間撲面而來,向着虞七卷來。
虞七屏住呼吸,肺部停止了起伏,周身毛孔打開,捕捉着空氣裡的養分。
病痛的哀嚎,酷刑折磨的聲音,還有各種道不盡屎尿味道,不斷在空中彌散開來。
在監獄的最深處,黑暗之中,虞七眸子最深處,一道電光劃過,照破黑暗看到了一熟悉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