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镖局,後院書房。
在書房找到自家兄長,将胡夫子的遭遇和胡魁的情況一番述說。
黃麒點頭贊同,對弟弟的處理極為滿意。
答應了幫胡家将城東的房子贖買回來。
至于錦衣衛那邊,擡一箱銀錢過去,就足以讓那邊擡手了,一點讀書人的清談而已,根本不會影響到镖局這邊。
真要镖局插手,拿本《大诰》帶着胡魁去府衙或者陝西布政司,就能讓那幾個錦衣衛吃不了好。
隻是那樣一來,又有諸多牽扯了。
“大哥,镖局現在不好掌控吧?”
說完胡家的事,黃麟問起兄長镖局的情況。
“唉,為兄也不瞞你,長安這邊還有王、宋、雷、劉四個镖頭,都是父親一手帶出來的。”
“父親在的時候沒事,如今除了雷镖頭對我唯命是從外,另三位或多或少都有點以老賣老的意思,特别是宋镖頭,轉變頗大!”
見黃麟問起,他也沒含糊,知道自己這弟弟年齡雖小,但主意挺多的,也想讓黃麟幫着參詳參詳。
“我是這樣想的,昨天回來的時候,師兄也在,想來今天我拜師的消息已經傳開了。”
“要是借早上泸州那趟镖之由,以此招集四位镖頭和一衆镖師來前商議,然後我當衆将師父的身份宣之于衆,借此震懾,你看如何?”
黃麟将心中想法仔細的說了一遍。
“你師兄在呢,要是讓他知道了,轉告你師父,會不會對你有所影響?”
黃麒有些擔心。
“無妨,又不是扯着師父名号做什麼壞事,隻是震懾一番而已,回山後我也會跟老頭子提起,還有些想法需要他老人家點頭才行。”
“那便依你。”見他如此說,黃麒便點頭同意了。
“嗯,到時候借機換個賬房,這個位子挺重要的,咱們得拿在手上。”
“胡魁此人學問是有的,不然也考不上秀才,就是有點天真,沒見過什麼世面,還得派個副手幫他撐一下,不然他擋不住那些老油條。”
黃麒笑咪咪的就坐那兒,看着自家弟弟神彩飛揚的侃侃而談,滿眼都是寵膩。
“大哥,如何?”
黃麟見兄長一直沒說話,還怕是兄長覺得自己搶班奪權了,轉頭一看不像啊。
“主意很不錯,我這就派人将他們請來。”
.......
後院,廳堂
衆镖師三三兩兩的從前院過來,小聲議論着。
自打少镖頭接手镖局以來,就沒叫過這麼多人一起議事。
都是請幾個镖頭到書房商議,然後轉告他們。
“不知道少镖頭有何要事,不僅連镖頭全請,邊我們這些普通镖師也都叫上了。”
“這誰知道,昨天小少爺回來,今早又出去了一趟,怕是小少爺有出了麻煩事吧?”
“應該不至于,聽說是華山高人護送小少爺回來的,早上出門那位高人也在。”
“要我說啊,指不定是某些镖頭對少镖頭陰奉陽違,嘿嘿...”
衆人議論紛紛,也沒管上茶的下人,各自說着自己的猜測,還真有猜中的。
待黃麟跟着黃麒從書房過來時,見到的便是如此亂糟糟的一幕。
“見過少镖頭。”
衆人紛紛對黃麒抱拳。
中間也摻雜了些“小少爺好”、“見過小少爺”、“小少爺長高了”之類的。
議論聲逐漸變小直緻全無。
“不知少镖頭如此興師動衆人,所謂何事?”
黃麒剛坐下來,就見宋镖頭端坐下首,随意的行了個抱拳禮。
他正待答話,便有人搶先插嘴了。
“宋镖頭好大的威風,少镖頭還未開口,你便說話,是何道理。”
黃麟看了那人一眼,有些陌生,随即一起,便知是雷镖頭。
镖局的五大镖頭裡,胡镖頭當初已死,剩下的幾人,除了這雷镖頭,他都有見過。
兄長說這雷镖頭是是他的人,這話他信,當初如不是黃麒做主,分了半支老參,雷镖頭估計活不到現在。
宋镖頭嘴角微張,正要反駁,被黃麒打斷了。
“好了,都安靜。”
見宋镖頭沒再開口,他接着道:
“此次請大家前來,一是泸州那趟镖的事,另外也請大家一起議議,镖局日後該如何成長。”
說完,又看向宋镖頭:“宋镖頭,先說說泸州的事吧。”
“少镖頭,老宋我早上就跟你說過了,那泸州途徑兩省五府,入川後盡是荒山蜀道,我這把老骨頭實在經不住折騰,還請少镖頭體諒,另作安排吧。”
他愁着臉,不知道的還以為受了多大委屈。
黃麟心中明白,這宋镖頭看起來五十多,實際上才四十出頭,正值壯年,且孔有武力,走趟蜀道對他來說,壓根就不是事。
黃麒沒深究,又轉頭問向劉镖頭。
“劉镖頭,你呢?”
“回禀少镖頭,劉某隻是擔心家中婆娘,要婆娘沒生病,别說是去泸州,您讓我跑肅州都行。”
肅州,明朝疆域最西端。
劉镖頭起身行禮後才回話。
此人倒是機警,上午的時候以家中婆娘生病為由,怎麼都不願走泸州那趟镖,這會倒是軟下來了。
據黃麒了解,他那婆娘是老毛病,但不是什麼大問題。
“劉家嬸嬸的事我有所耳聞,這樣吧,劉镖頭你和雷镖頭搭個班安心走镖,回頭我請個郎中每日去給嬸嬸調理身子,再給你家送個丫鬟照看着。如此,你可放心?”
聽完黃麒的安排,他沒再推托,幹脆立落的應承下來。
另一邊的宋镖頭,見黃麒沒再安排他去泸州,而是改派了雷镖頭,嘴角微揚。
而一直雙眼微合的王镖頭,從進來起就是這模樣。
“那就勞煩兩位镖頭了。此外,舍弟出門學藝半年,昨日才返家,甚是想念家中的各位叔伯。”
“小麟,來給衆位叔伯問安。”
黃麒搞定泸州之事後,将老弟推了出來。
“小麟見過各位叔伯,一别半載,可想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