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說話之際,四個貴族也坐上天馬,與我們一道向着南方的一個狹谷飛去。
狹谷并不遠,天馬飛了不到二個時辰也就到了,望着下面看不到邊際的草地和各式各樣的花海,我忍不住歡呼一聲。
聽到我的歡叫聲,仙使神色不動,倒是那黑發貴族,朝着我寵溺地笑了笑。
天馬開始放慢速度,在百花之海的盡頭出現一處建在山丘上的茅草屋時,天馬開始降落。
不一會,一行六人都停在了茅草屋前。
衆人停下後,四個妖境貴族同時走出一步,朝着茅草屋,四人手按在兇前恭敬地行了一禮後,他們齊聲說道:“大巫可在?四世家子弟求見。”
他們的聲音落下後,茅草屋裡傳來一個咳嗽聲。
咳嗽聲中,一個年老渾濁的聲音傳了來,“原來是孩子們帶了貴客來了?”
他提到貴客,仙使便上前了,他沒有行禮,隻是緩緩地說道:“炎越久聞大巫之名,今日到得妖境,願求一見。”
茅草屋裡的老人輕歎起來,“早就知道會有貴客,老夫還特地占了蔔,從卦相上看,貴客乃天界之人,可再仔細看,便什麼也看不清了。想老夫蔔卦三百八十年,這還是第一次無法蔔出貴客的真實身份。”
老人這話一落,四個貴族齊刷刷轉過頭看向仙使。他們的臉上不無驚愕。
茅草屋中老人的神通,在整個妖境都是被神化了的,連他都無法蔔出這個仙使的來曆,難不成,他是大有來頭?還是說有什麼人遮掩了他那一部份天機?
可不管是什麼理由,都讓人不敢小看。
在幾人驚駭的目光中,仙使無動于衷。
這時,茅草屋裡的老人又開了口,“請問上界使者,有關鳳凰出世的傳言,是真的嗎?”
仙使說道:“是真的。”
老人似是激動起來,他一連咳嗽了好幾聲,說道:“可惜我妖境終是少了英才……若能也像那些魏國人一樣,上界處處有人,也不至于鳳凰出世,都不能在我妖境演化,反而要在魏國那等人類聚集的地方涅磐!”
老人這麼激動,四個貴族不明白了,那銀發貴族上前一步,沉聲問道:“敢問大巫,鳳凰出世,對我妖境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茅草屋中的老人,卻似是沉吟了,直過了許久,他才聲音低濁地說道:“這些,現在說起來已經沒有意思了。”
他不願意說,幾個妖境貴族都有點失望,過了一會,那黑發貴族走上前去,清聲說道:“晚輩在自家藏書中,看到有關鳳凰的一句傳言……說是那鳳凰,哪怕洩出一點氣息,都能令得妖境中的英傑傾心相付,大巫,這是真的嗎?”
茅草屋中的老人說道:“何止如此!”
他顯然真不想再說,便又道:“上界仙使乃是貴人,卻不知前來老夫這裡,可有所詢?”
他問到仙使,于是衆人的目光也轉到了仙使身上。
仙使卻是無意讓衆人知道他的意圖,他薄唇微動,卻是與茅草屋中的老人,施展了傳音入秘之術。
仙使的話,說得緩慢也長久,直說了小半個時辰後,他才住口。
良久,茅草屋中的老人,緩緩開了口,“原來你……既然得君前來相詢,老夫有十字相送。”
仙使朝前施了一禮,第一次以一種恭敬的态度說道:“大巫請直言。”
老人低聲說道:“那十個字便是:三界各需主,因果早已定。”
說出這十個字後,老人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而這一次咳,可以稱得上撕心裂肺。幾個貴族的臉上,都露出擔憂之色,隻有仙使暗歎一聲,牽着我的手,轉身便向天馬走去。
直到我們的天馬開始升空,茅草屋裡的老人,才慢慢停了咳嗽,隐隐中,似乎他在向四個貴族交待道:“如有一日,你們遇到一個你們一靠近便情難自抑的女子,那就不擇手段留下她吧,讓她生下孩子也好,讓她恨也好,總之,不擇手段留下她吧。”
這是大巫的警告,幾個貴族自是恭恭敬敬地應了令,我坐在仙使身前,感覺到他似是心情不好,便隻是胡亂想了想,便是對老人的最後留言最好奇,也不敢多問了。
離開了大巫住處後,我們在四個貴族地帶領下,乘着天馬朝妖境的都城天妖城飛去。
一路上,仙使悶悶不樂,而一側,四個貴族顯然對大巫說過的話耿耿于懷,天馬聚在一起,不時低語着。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貴族接到了一道傳信符,他把那傳信符朝腦門一貼後,臉色便是大變。
驅着天馬,那貴族急急來到仙使之側,說道:“仙使,剛才傳來消息,大巫仙逝了!”
仙使回頭看去。
四個貴族臉色都很不好,他們眼眶發紅,一副悲痛失落的模樣。
見仙使仿佛不明白一樣,那貴族沉聲說道:“雖然我們都知道,大巫隻有一二年壽算,可斷斷沒有想到,他會提前這麼久仙逝。”
仙使看着他,點頭說道:“我知道了,我會傳令上界,讓仙尊派人前來恭送大巫轉世重修。”
得到他這一句話,那貴族馬上朝着兇口一按,向仙使行了一個禮。
另外三個貴族也驅馬靠了過來,我悄悄看向仙使,見他臉上無喜無怒,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剛才有個老人,替他蔔算過天機後便過逝了。
四個貴族也對仙使沒了半點不滿,他們的天馬飛在一側,彼此之間的交談時不時随風吹入我耳中,“有消息來了,大巫過逝時,是含笑而終的。”“含笑而終?莫非大巫剛才又推算了什麼,還是對我們妖境有利的?這才折了壽命?”“這就無人知道了。”
議論聲中,那黑發貴族在再一次朝我看來後,突然向另外三個貴族問道:“你們說,大巫最後那句警言,是什麼意思?”
幾個貴族一怔,都搖頭尋思起來。
過了一會,銀發貴族笑道:“他說會有個我們一靠近,就情難自抑的女子。就是不知道大巫口中的情難自抑,是個怎麼情難自抑法?”
另外一個貴族也笑了,“這話我也想不明白。想我們四個都是出生于大世家的嫡子,自小什麼樣的美人沒有見過?咱們妖境的雌性雖少,可我們身邊,雌性是斷斷不會少的。我還真不相信,這世上還能有一個女人,能讓我們這樣的人情難自抑?”
也不知怎的,那黑發貴族越發朝我盯來,在另外三人當笑話似地說了一陣後,那銀發貴族轉向黑發貴族,笑道:“歐亞,你家藏書最豐,你也見識廣,你且來說說,大巫最後的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