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過來!”雨宮在午間休息時把随叫到了她那塊并把他交到了一塊人迹罕至的地方,在四處張望确保沒人之後才對随說道:“二姨有話帶給你。”
“西門小姐你剛才說的是?”
“是的,二姨給你回了一封信,我實在沒忍住就看了。”雨宮說繼續說道:“其實二姨是給你寫了封信的,但是在我給你送來的路上卻被三舅拿走了。”
“三少爺?他平時是對我頗為照顧有很多時候我的責罰就是被他攔下的,他......”随好像想到了什麼打住了。“是我不自知,就像三少爺說得那樣是因為我二小姐才受了責罰的,我實在不該.....”
“我覺得未必吧。”雨宮說道:“我把你的信交給二姨的時候,她那感動的樣子我十分難忘,能看出來她特别想見你。從她的信裡我也感覺到了,他沒有絲毫怪你的意思而且還說不能去看你實在是迫不得已。信裡面說,在三個月後是北堂家始祖的祭日,屆時北堂家所有人的人都要參加家奴和外眷也要去那裡。也就是你和我們都要去北堂山頂的家廟去,二姨說在舉行完祭奠之後有人會選擇上山繼續去拜訪祖上,有人會直接回來。那時候她會在廟後松樹下等你,跟你相見的。”
随的目光中充滿了疑惑,也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真的是在等尋雨宮為他得出一個答案他輕聲地問道:“可是為什麼?”
“看三舅不讓你看信的樣子,應該就是他阻止你們見面吧。二姨是舅舅的親姐姐,他肯定是為了她着想,我的話雖然傳到了但是我不建議你,算了你自己看吧.....”雨宮沒有多說什麼,按理來說不管别人對他做什麼這個低低的家奴都不能抱怨的,可是就是因為這人是家中少數幾個對随還算照顧的人,這才令随如此難受。
“知,知道了.....”随不想說什麼了,隻是點了點頭等他把憂愁的臉低下去之後擡起頭卻如同天邊初升的太陽驅散了陰雲一樣露出一副充滿希望的笑容出來。“不管怎麼說,多虧了你西門小姐,我才能完成心願。”
“哪有?”雨宮不本就是因為好奇心驅使才做了這麼多事,如果不是想要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鬼才願意管你這種人的閑事呢。“少說這種話,弄得跟生離死别了一樣,你現在還是我的伴讀呢你死了會很麻煩的。”她一邊說着一邊轉身往鏡冰閣走去,走了走了,若再不走豈不是跟長不大的雪殿一樣跟一個家奴暧昧不清了?
等随發現雨宮走開準備回家時,一輛馬車從遠處駛來。随認出了那是族長弟弟的馬車,他們這些家奴按照家禮必須叩首等着馬車走遠,随不得不這樣做了,馬車穩穩的駛來車中的人掀開了簾子看見了正把頭伏在地上的随,什麼都沒說閉上了簾子繼續駛去。這回正有一件大事要彙報給家主也正是跟這孩子的親生父親有關的。
等馬車離開後随才擡起了頭,不過眼前除了兩道馬車留下的輪印之外什麼都沒了。随看着那輛遠去的馬車不知道為何一股恐懼感躍上心頭,車中坐的不就是北堂流嗎?明明自己沒有見過,到底是為何......随目光跟着車子可是剛一對上就吓得跳了回來。他隻能繼續跪在地上,等着車完全消失在遠方時才站了起來。
北堂流敲了敲乾坤宮的門走了進去,此時北堂清正品着今年剛下來的新茶。看見自己的弟弟進來之後北堂清擺了擺手,示意周圍所有的侍從和丫鬟都退下去。等所有人都離開得幹淨之後,北堂流鞠了一躬然後坐在了北堂清旁邊。
“東方家那邊又來什麼消息了?是好消息還是個壞消息?”北堂清一邊用茶碗的蓋子慮着茶葉一邊從口中吹出氣來使得這剛沏好的茶不會燙到舌頭。
“王兄,壞消息中摻着一個不好不壞的消息。”北堂流回答道。
“是秦家的是嗎,他們不争氣敗局已經是注定的事了,遲早而已。是被滅了嗎,誰幹的?”
“楊家,确切地說是蕭青山。”
“什麼,那個家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難道被楊家提攜上去了?”北堂清此時已經沒空喝茶了隻得把茶杯放在了一邊先來處理這些事情。
“是的,而且不光是秦家。除了帝江的白家被他們吞并了之外,他們還擊潰了南信的白家。由蕭青山帶領的先遣部隊在偷襲了秦家的糧草庫之後,再由他帶領的五萬大軍一舉攻入了南榮城。現在楊家的地盤是最大的,看來有吞并天下的勢頭啊。至于蘇家還有朱家已經是朝不保夕了,若不是帝陽的宇文家偷偷接了幼帝進城有了一個護身符,否則就連他們也沒有一戰之力了。”
“這楊家就真的這麼勢不可擋了嗎?”北堂清此時已經沒了雅興品他的新茶,在歎了口氣後将茶杯放到了旁邊的桌案上。他那本就已經出現周圍的額頭仿佛因為煩惱而顯得更加蒼老。天下這麼紛争複雜,即使是遠離中原的北方尚且如此不安更何況其他地方呢?至于東方坡那些人,他們就是為紛争而生的,有亂的地方就有他們畢竟在和平時期的閑馀雜談在此時卻成了能要人命的情報。
“是的,楊天祥雖風流成性,但深得用人之道手下能人異士衆多,在蕭青山投奔他之後更是如虎添翼。”
“我就不信一個逃犯過去能有多好的待遇。”
“是,我聽說一開始蕭青山隻是假裝了一個身份去參軍,不料被當時楊家手下的大将軍洪武看重,經多次提拔現在已成了洪武的左膀右臂。就說這次奇襲糧草庫的計劃就是他出的,秦家怎麼也想不到蕭青山會急行二百裡繞了個大圈偷襲他們的後方。”北堂流說着試探性地問了一句:“看蕭青山前景如此,我們是否該重新考慮一下璃兒和……”
“怕什麼,他兒子可還在這裡呢。且不說他還未奪取天下,就算成了也不過是一屆大将而已,又不是皇帝。我北堂清的長女嫁他難道還高攀了不成?”
“這倒沒錯,不過随的地位也是否太低了一點?”
“那還想怎樣,最多等他再大一點給他個家臣的身份,讓他跟着珀兒學學醫術。難道,我非得向天下承認我有這麼個丢人的外孫,奉他當北堂家的少爺不成!”
“不過這件事不重要,快到歲貢的時間了,雖然我們每次都是送至帝江,但是現在幼帝身處帝陽城,我們要将要送至哪裡呢?若是送至帝陽會不會會被楊家視作和他們敵視的行為,到那時恐怕不好解釋啊。”
“準備好藥物,多備些并以人手不夠為由将藥物送到我們北國的邊境就行,然後叫他們自己來取。誰來取我不管,我就給第一個來的。”北堂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