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漁得到這把刀,寶貝的不行,幾乎是抱在懷裡。
李俊這名字很平常,李漁卻覺得有些熟悉,他搖了搖頭,寶刀不賣,卻要賒刀,真是一個怪人。
大相國寺山門大開,有幾個僧人下來,挨個攤位收取攤位費用。
廟會幾天一次,這是一筆不菲的收入,大相國寺近些年來被神霄宮壓制,雖然不如以前風光,但是日子過得依然不錯。
兩個和尚一塊走了過來,看着地上的破布袋,問道:“這是誰的攤子?”
“一個賣刀的,剛賣完東西,走了。”旁邊一個擺攤的,交上自己的租金,谄笑着對大和尚說道。
“走了?在這賣了一早上,賣完就走了?”
另一個年紀小點的和尚就要離開,被大和尚拽住,喝問道:“這個攤位還沒收到,你要去哪?”
“師兄,人都走了,我們跟誰收去?”
旁邊擺攤的又湊上去,讨好地說道:“喏,兩位大師,這就是那個買刀的。”
李漁不想看這個,對收租的和尚沒有一點好感,帶着金蓮就要走。
“慢着!”大和尚快步過來,張開手臂攔在他的身前,滿臉不耐煩地說道:“你替他把租金交了。”
“我又沒擺攤,為什麼要交?”李漁語氣有些不可思議,冷冷地說道。
“你買了他的刀,你就要付錢!”
小和尚拿着尺子丈量了一番,也跟了上來,宣了個佛号:“這位施主,一共是三方,再加上柳樹的蔭涼費,共計兩錢。”
李漁氣極反笑:“蔭涼費?”
“這柳樹是我們寺裡的人栽的,在柳樹下乘涼,交蔭涼費天經地義。”小和尚一臉認真地說道。
“我、一、文、錢、都、不、會、交!”李漁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
“不交不行!”大和尚威脅道:“你當大相國寺是好欺負的?”
當今皇帝崇信道教,自号道君皇帝,神霄宮更是煊赫無比。
但是大宋的皇家,對百姓和百官的信仰并不做限制,佛教依然很是吃香。
大相國寺作為東京汴梁第一大寺,也是大宋境内第一寺,實力雄厚,人脈很廣,極少有人敢跟他們叫闆。
這也養成了和尚們目空一切,看不起普通百姓的性子,收租時候呵斥甚至打罵攤主,是常有的事。
李漁一言不發,抱着刀和他對峙起來,這口氣無論如何,也不會忍氣吞聲咽下去。
這邊的變故,引得周圍的人圍觀起來,有的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在一旁煽風點火。
有的想上前勸勸,但是畏懼大相國寺的能量,又不敢上前,隻在後面小聲嘀咕,喂李漁鳴不平。
此時遠處的小樓上,一個肥大少年穿着鑲嵌珍珠的絲履,寬袍大袖,塗脂敷粉,把本就尋常的臉,塗得油光可鑒。
他的一雙賊眼,死死盯着李漁身後的小姑娘,隻覺得這小女孩周身無一處不美。
“富安,過來!”
他的随從馬上靠了過來,彎着腰,谄笑道:“衙内有何吩咐?”
肥大少年猥瑣地笑了笑,指着小金蓮,對随從耳語起來。
“明白,小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