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這個丫鬟賣不賣?”
小胖在那高聲叫嚷,小金蓮本能地一顫抖,她就是被爹娘賣到張大戶家的。
李漁心底已經煩透了這個小胖,但是他的随從中,就有一個穩壓自己的,容不得自己任性而為,隻能笑吟吟地說道:“這不是我的丫鬟,這是舍妹。”
小胖子哦了一聲,絲毫不知道自己有多煩人,繼續說道:“那把你妹妹賣給我吧,跟着你多受罪,不如跟着本少爺享福。”
李漁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他搖了搖頭,問道:“你要跟着他享福麼?”
小金蓮趕緊搖頭,小腦袋跟撥浪鼓一樣,生怕表達的不清楚。
她心裡也恨透了這個小胖子,咬着嘴唇,偷偷白了他一眼。
可惜,她低估了自己的眼神,這嗔白一瞥,簡直就是在...
勾引人...
小胖子大喜,樂不可支。他因幼年喪父,寡母又縱容溺愛,五歲上就性情奢侈,言語傲慢。雖也上過學,不過略識幾字,終日惟有鬥雞走馬,遊山玩水而已。
如今年紀稍微大一點,在家裡人護持下,來走一趟商,熟悉下族裡的買賣。
李漁暗暗搖頭,說什麼也要給她做個面紗,這小妮子簡直就是個禍水。
他看了一眼周圍的桌子上,正有幾個人,嘴角挂笑眼神一動不動盯着自己,他們也看出自己有些道行,而且憋着一肚子氣,生怕自己要報複。
要是貿然出手,很有可能被他們給害了。
李漁突然想到了吳用...
這厮用了一招藏毒于樹,利用驕陽炙烤,蒸騰水汽傳毒,把楊志迷翻在地。
若是正常對壘,晁蓋他們七個人一起上也打不過楊志,可是吳用就用這一招,不費吹灰之力,拿走了生辰綱。
以小博大,就需要用點腦子了,李漁晃着小腿,小二端着一盤小菜上來,還有兩碗米飯。
李漁端起盤子,把菜撥給小金蓮一半,說道:“多吃點,吃完我們還要趕路。”
李漁哥哥隻有在傳道的時候,才會對自己很嚴格,動辄打罵,平日裡卻總是很溫柔。
小金蓮喜滋滋地拿起筷子,她喜歡這樣,嚴厲時就像是嚴父,溫柔是像是哥哥,小金蓮沉浸在她從未有過的這兩種幸福中。
“客官,一共是四十文。”
李漁掏了掏兇口,這才記起來,所有錢都給張老頭處理後事了,連自己的老婆本兩隻雞一隻鴨都賣了。
他不慌不忙,掏出一個護身符,說道:“把你們掌櫃的叫來。”
“就四十文錢,不用麻煩掌櫃的了,小人收取就行。”店小二已經看出這人多半沒錢,說話也不像剛開始那麼客氣。
店裡其他客人,都抱着膀子看戲,他們天生對李漁有一絲敵意,誰讓你帶着這麼水靈一個少女到處走來着。
小二搖了搖頭,笑道:“客官,您就是叫誰來,這四十文錢,也得付。吃東西給錢,天經地義,您說是不是?”
“我看你手腳虛浮,印堂發黑,是不是最近‘指頭兒消乏的厲害’?”
店小二臉刷的一下紅了,在場的人都大笑起來,除了小金蓮一頭霧水,不知道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