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輕點,那是什麼?”
婦人腦袋矗在窗台上,眼睛無神的透過小孔看向外邊,突然瞳孔一縮,小聲道。
羅七心中一凜,如冷水澆頭,停下動作,也湊了過來。
就見胡同盡頭,地面之上,一塊石闆輕輕被掀開,一個矮個漢子爬了出來。
扔掉手裡的套馬索,左張右望的,手腳哆嗦走近地面那些屍體。
“香主死了,全都死了,那人好狠!”
他原地轉了幾個圈,一時六神無主。
“回去了是個死,不回也不行,怎麼辦?怎麼辦?
對了,那人身邊小女孩,好像是一樁大功。對,陳捕頭好像是說過這事,我把消息報上去,或許可以不用死。”
羅七放緩呼吸,側着耳朵聽着那矮個漢子自言自語,眼中有了疑惑。
‘捕頭,小女孩?大功?’
‘該死的張坤,不但惹上了紅蓮會,好像還招惹了别的麻煩,這不是要把源順镖局帶入火坑嗎?’
他有心想要出去,想了想,卻沒動。
隻是冷冷的看着那矮個漢子走向胡同口。
不能牽涉進紅蓮會的事情中。
大不了,到時把那小子交出去就行。
“噗……”
矮小漢子剛剛走到出口,一隻手掌突然探出,手中握着藍汪汪的箭矢……
從他右頸刺過,直接穿透左邊。
鮮皿滴落。
“咯咯……”
矮小漢子捂着脖子,喉間發出奇怪的聲音,歪頭軟倒在地,一動不動。
胡同内的火把,徹底熄滅,一片寂靜。
看到這裡,羅七全身一震,心中發冷。
……
張坤撿起胡同口的長箭,一箭刺死矮小漢子之後,又默默的站在胡同口旁側,等了一刻鐘。
發現再無動靜,才轉身悄然返家。
屋内一燈如豆,有飯香撲鼻,推門走進,就見到李小宛正系着小圍裙,正要放油炒菜。
“再等一會呀,很快就好。”
聽到動靜,李小宛回過頭來,甜甜一笑。
屋外腥風皿雨,屋内平安祥和。
張坤應了一聲,覺得自己今晚應該加碗飯。
不管明天是風是雨,過好今天最重要。
……
第二天。
張坤叮囑李小宛,三天之内不要前去“安仁堂”。
就呆在家裡看看醫書,無聊了,練練針線活,做兩雙布鞋。
張坤發現,随着自己打拳踢腿,練武勤快,腳上的布鞋,并不是那麼結實。
隻是穿了幾天,就有些變形。
左鞋大拇指處,已經裂開了一道縫隙。
想必是昨晚踢人踢得太猛的原故。
還有,家裡的大米和肉菜備得很足,暫時也沒有必須出去的理由。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麼,李小宛沒有多問,隻是乖巧的應了下來。
她知道,肯定有事情發生,但既然張坤不說,自然有他的理由。
……
到了源順镖局,剛剛練了一會拳法,田靜雅到了。
說是要去大興,走一趟信镖,快馬來回,一日即可。
還說,等她回歸,再來切磋切磋,讓張坤不要偷懶,勤練拳術。
張坤笑着應下,正想是不是找個理由早退離開,就見到一個熟人走了過來,是田千裡。
這位自從那日在泰和酒樓門口被張坤打得灰頭土臉之後,這幾天都沒有镖局出現。
也不知是不是去了父武義學,接受洪教谕的再教育。
想來日子過得不怎麼樣就是了。
看他眉心泛黑,一臉憔悴的倒黴相,張坤其實一點也不可憐他。
這家夥捧高踩低,嫌棄家貧,一心想要向上爬。道德水準方面,的确是不敢恭維。
見到張坤,田千裡臉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擠出一張笑臉:“張坤,你怎麼還在這裡?丘镖師已經在等着我們了。”
張坤微覺詫異。
“等我做什麼?”
“沒人告訴你嗎?丘镖師出行,需要兩個趟子手陪同一起,簽押房那裡都已經出了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