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泰民安,天下一統,風調雨順,五谷豐登…”
永安城隍廟外,木台已經搭起。
人潮湧動,香火直沖天際。
縣令李思源一身嶄新官服,攤開祭文念誦,聲音抑揚頓挫,眉宇間滿是喜悅。
時值立冬,乃是一年一度廟會大祭,再加上南北一統、遠征将士歸家,永安自然要舉辦一場盛大廟會。
台下人頭攢動,士農工商皆有,三教九流齊聚,沿街客棧商鋪皆已挂滿紅綢,還請了江湖藝人表演雜耍幻術,比之幾年前清冷模樣,簡直有天壤之别。
百姓誠心祈禱,各個臉上洋溢笑容。
因為建立巡天軍的緣故,永安從上到下都得了好處,四面八方前來尋找機會的人絡繹不絕。
短短時間,城外平原上便有幾座小鎮拔地而起,每日車水馬龍,人聲喧嚣鼎沸。
紅塵滾滾,皆為利往。
凡俗百姓但求一粥一飯養家糊口,生也苦,死也苦,清平樂道,不過将那苦水釀成酒,安安穩穩,享受天倫之樂。
如今的永安物價平穩,人人有活幹,百姓們也很知足,隻求這樣的日子能夠天長地久。
但消息靈通的人,卻心中悲哀。
“哈哈哈…”
北城酒樓包廂内,幾名衣着華麗的世家子弟早已喝得酩酊大醉,肆意浪蕩。
“什麼長生,都是泡影。”
“可憐這些蠢貨,竟還蒙在鼓裡…”
“老子甯願不知道,至少還有三年快活…”
沒一會兒,竟有人施展起了幻術,戲弄街上行人,頓時引起混亂。
嘩啦啦,房門炸裂。
幾名永安軍士進入房中,揪着起幾人,噼裡啪啦一頓耳光扇的鼻青臉腫,随後如死狗般拖走。
帶隊的隊正狠狠啐了一口:
“呸,孬種!”
人族已經一統,民心思安,百業待興。
太子獨孤熙已經下令,封鎖三年後大劫降臨的消息,畢竟不是誰都能承受,恐慌蔓延的結果便是世道大亂,神道崩潰。
即便如此,關于九幽鬼國的各種恐怖消息,也在江湖中暗地裡流傳。
有人心灰意冷,還有邪修乘機作亂,竟暗中結社,想着将來投靠九幽鬼國。
還好饕餮軍大戰後并未解散,反倒加大資源投入,鎮壓各地,積極備戰訓練…
……
數百裡外,太康城。
自從永安變得繁華,永安府軍已徹底搬來此處,龐大的盆地作為軍墾良田,專供軍隊使用。
而在太康城周圍一座的山谷中,也已建起大大小小的堡壘,煉器坊,每日靈光煙火沖天。
巡天軍至關重要,随着王玄率軍回歸,各種煉器坊自然從莫家山城搬遷至此處。
每日,中土各地都有海量靈材運輸而來,在獨孤熙命令下,各世家法脈和江湖中的煉器師,也紛紛集中到太康城。
一座山谷之内,氣氛顯得有些凝重。
隻見寬敞平地之上,矗立着幾艘船,大小不一,樣式也各不相同。
有小船長不過五丈,整體呈流線型,上空有一座燈籠狀的風帆,後方還有翼狀尾帆,隻安放着一台破天弩…
有二十丈大船,船頭全部以玄銅隕鐵覆蓋,鑄成張牙舞爪的兇獸模樣,整艘船如同一個會飛行的攻城錘……
還有八十丈大船,好似元寶一般,上方竟有一座軍堡,箭樓崗哨密密麻麻…
“獨艦自然不可成軍。”
永安府軍供奉營陸宣微笑介紹道:“耗費數月,在諸多道友相助下,我等終于将其他寶船煉制而出。”
“走舸快船,陣前擾亂探路…艨艟、鬥艦靠後,沖擊敵陣,至于門艦,則負責護衛樓船,為巡天各軍中樞…”
周圍是各個世家老祖、法脈宗主,就連獨孤毅也親自到場,幾乎集合了大燕所有高層。
聽着陸宣講解,衆人皆面帶滿意之色。
南征之戰,他們吞掉了南晉世家千年積累,個個賺得盆滿缽滿,但還沒捂熱,便大半送來了永安。
說不心疼是假的,但看到如此成果,心中也甚是寬慰。
事關生死,皇族連帶着所有世家都下了皿本,計劃集合人族所有力量,建造三十艘巡天七寶樓船。
如今輔助艦船也已弄出,按照王玄發放的《巡天軍規制備要》,一艘樓船配兩艘門艦、五艘鬥艦、十艘艨艟、百艘走舸,可為一軍。
三十艘樓船便是三十軍,合起來便是規模的龐大的巡天軍,出動時鋪天蓋地。
那景象,想想便令人震撼。
随着陸宣一聲令下,各色船隻開始緩緩騰空,在太康新城上空盤旋環繞,最後對着一座山谷狂轟亂炸,演示破天弩等武器威力。
“好!”
獨孤毅撫須點頭,一聲贊歎,“如今萬事俱備,事關人族命運,諸位切不可有絲毫隐藏,全力投入,早日讓大軍成型。”
“王爺此言差矣。”
一名老祖苦笑道:“非是我的小氣,而是永安人手不足,老夫不過動作慢了些,便排到了明年,時間太過緊張啊。”
衆人聞言,紛紛點頭。
有了寶船後還要進行各種訓練,雲州浮空山如今正在建造巡天軍基地,誰都不想慢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