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萬物難逃一劫,這是大道規律。凡人有五病三災,修士有氣皿衰竭,地仙有雷劫加身,即便一個王朝亦有氣運衰退。
所謂劫,便是變化,亦是機緣。凡人挺過劫難,往往否極泰來,修士挺過劫難,壽元增加,而王朝曆經革命,便會煥然一新。
王玄發現的這門《萬劫鍛身法》,便是秉承了劫運概念,如玉破成器,百煉成鋼,将大劫分化為一個個小劫,從而脫胎換骨。
外煉法自然不用說,負重铠甲法器、天地熔爐改造法,都獨辟蹊徑。或許是效果差了些,才未大規模流傳,但王玄有天道推演盤,可将其推演成真正兵家絕學秘術。
但這内煉法卻不一般。内煉法名叫《九轉劫光》,乃是采集日精月華等天地靈光煞炁,在體内煉成一道劫光,由内而外,淬煉神兵之軀。
就是不知,能否撼動九天星煞。王玄雖心癢難耐,但這藏經閣可不是修煉之地,于是将這《萬劫鍛身法》仔細記下,出現在列表後繼續搜索。
他全神貫注,渾然不覺時間流逝。道觀之中,因為王玄早有交代,莫卿柔等人自是毫不心急,正好在這靈炁充沛的無量山安心修煉。
外面守候的袁守義卻等的有些無聊,忍不住對那守塔老道拱手道:“玄青長老,裡面…”白須老道淡淡一瞥,
“貪得無厭。”袁守義瞬間了然,失笑道:“這位王大人可不一般,無論我師尊還是教主,都贊賞有加,求知若渴也不意外。”
“愚蠢!”白須老道眉頭微皺呵斥道:“人力有窮,道法無限,他兵家不修長生,貪多不精也無所謂,你若有樣學樣,便是自斷前程!”袁守義尴尬一笑,連忙拱手道:“多謝玄青長老教誨。”他們并不在意,畢竟這座石塔所藏,皆是各類雜學,其中珍貴的例如資源秘術,早已被收走,大部分都是一些小術。
然而裡面,王玄卻是驚喜連連。兵家典籍他已盡數浏覽,除去前面找到的《覆海卷》《風林火山法》《萬劫鍛身法》,便大多是些兵法見解。
但一些雜學小術對他卻有大用。比如一門《影遁光匿訣》,乃是刺客門秘術,黑夜可潛于陰影,白日可隐于陽光,甚是玄妙。
按理說這種秘法應該聞名于世,但無論影遁還是光匿,都隻是淺嘗辄止,比不上專門的各類遁法。
但他若将此法推演融入《妖變經》,戰獸存活率必然大為提升,若與《風林火山法》結合融入軍陣,永安鐵騎必将神出鬼沒,令敵聞風喪膽!
還有一些煉器法門,完全可以融入新式戰法,将《金羽箭》弄成成套法器…王玄心情激動,秘法傳承收集甚是緩慢,但太一教這些藏書,卻是彌補了永安底蘊不足的缺陷。
廣元真君,大好人!……不知不覺,又是一夜過去。天邊出現魚肚白,晨鐘悠然響起。
王玄終于從塔中走出,又扭頭望了一眼,心中萬分感慨。千年傳承,底蘊果然不凡。
廣元真君允許他抄錄典籍,肯定會有所保留,但即便如此也收獲頗豐。
功法秘術傳承是各家立足根本,不知什麼時候才會有這種機會…
“王大人,我們走吧。”盤膝打坐一夜的袁守義也被驚醒,收功後對着王玄微笑道。
臉上和氣,心中卻在抱怨。本以為是個輕松差事,誰知這位王大人如此磨蹭,早點打發走為好。
想到這兒,袁守義微笑擡手,
“王大人,請,在下這就領你去密庫。”
“麻煩守義道長了。”王玄點頭,随着袁守義離開藏經閣,曲曲折折又繞過兩條盤山石徑。
眼前赫然出現一座飛瀑,轟隆隆好似從九天墜落,幽深湖泊中幾隻巨大黑影遊弋,一座年代古老的石拱橋穿過瀑布,與後方石洞相連。
王玄眼睛微眯,金光閃爍。他還未靠近,便察覺此地不凡,果然《燭龍眼》下,飛瀑後方有陣法散發淩厲殺機,瀑布看似尋常,裡面卻有一道道柳葉般的白色飛劍盤旋,若有人從上方靠近,立刻身陷死局。
不僅如此,湖中黑影也炁息驚人,應該是太一教豢養的守山獸。果然,袁守義靠近後微微拱手,湖中立刻嘩啦啦湧出幾頭錦鯉,各個頭大如小樓,渾身鱗片閃爍金屬光彩,胡須飄蕩,如龍須一般。
龍錦…王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大燕搜山圖》記載,這龍錦乃是一種罕見靈獸,唯有風水絕佳之地才會孕育,可盤活山川大陣,實力也很驚人。
這麼大個頭也不知活了多久。他哪怕有一隻,也能在軍府衙門布置山川大陣,再不怕敵人入侵。
王玄看得有些眼熱,太一教的底蘊,盡在這些不顯山露水的地方,當真是低調奢華。
袁守義對這些龍錦十分尊敬,拱手道:“諸位,這位王大人乃是得了教主親賜令牌,進山中取一件法器傍身。”龍錦聞言,齊刷刷望了過來。
王玄連忙拿出廣元真君賜下的令牌,龍錦胡須飄蕩,感受到炁息後,便扭身一轉潛入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