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綿綿,夜色撩人。
然而劉家兄弟心中卻一陣發冷。
府軍不僅僅是開荒,還有鎮壓一方之責,然而他們被人從旁監視還不自知,再聯想最近一系列事,更覺後怕。
“你幹什麼?!”
遠處傳來皿浮屠軍士怒吼聲。
衆人望去,卻見一名軍士高呼道:“妖人服毒自盡了!”
劉家兄弟臉色越加難看。
還是劉宣更為冷靜,面色陰沉拱手道:“王大人,看來此事皆是誤會,還請入府衙休息,在下立刻請白軍曹過來。”
王玄眼神有些玩味,“本官很願意幫忙。”
劉宣淡然一笑,“些許賊人作亂,渠城府軍自會處理,王大人旅途勞累,還是早點休息的好。”
王玄微微點頭,“也好。”
很快,王玄一行人就被迎入偏院之中。
劉宣命人送上熱水酒菜,便匆匆告辭離去。
望着門口守衛的軍士,郭鹿泉嘿嘿一笑,“這劉家兄弟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看來對咱們戒心不小。”
“無妨。”
王玄看向城南若有所思道:“他們會來找我的。”
郭鹿泉一愣,“大人,咱們要趟這渾水?”
王玄負手而立,看着屋檐雨水滴答,“阿福一路行來,聽到不少氣息晦澀深沉,這渠城藏龍卧虎啊。”
說罷,看向郭守清,“郭道長,看來要請太一教高手坐鎮。”
郭守清眼神微凝,“來了大魚?”
王玄搖頭道:“不太确定,隻是以防萬一。渠城有排教刺客門兩大法脈坐鎮,卻任由妖人肆虐,你們不覺得奇怪麼?”
郭守清若有所思,“王大人說的沒錯,貧道請了師叔笆鬥真人前往永安煉丹,想來也快到了,這就去城隍廟傳信,請他先來渠城。”
說罷,拱了拱手徑直離開。
沒一會兒,白三僖和一名方臉中年人被軍士請入偏院。
“大人。”
白三僖臉上有些不好意思,“老頭我馬失前蹄,還要大人前來相救,實在老臉無光。”
王玄伸手一擡,“無妨,白老隻是被連累而已,渠城可曾為難你們?”
白三僖搖頭一笑,“那倒沒有,還酒肉管夠,大人,我來為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匠門陳家傳人陳墨刀。”
“白老信中已經說過。”
王玄正色拱手道:“陳先生,永安軍府得您相助,實乃大幸。”
不怪他多禮,能被鐵道人那種劍仙之流稱贊,這個匠門陳家可不一般。
匠門之中也是紛繁複雜,精通一門便已能夠混飯,但陳家傳承卻包含了木匠石匠,工程營造,大型軍械制作,需要相當高的天賦,故曆代傳人極少。
白老頭隻是陳家外門弟子,便已能監造軍營,想想就知道陳墨刀能給永安軍府帶來多大變化。
至少白虎軍的攻堅利器有了着落。
陳墨刀見王玄有禮,也心中松了口氣,恭敬拱手道:“今後還請王大人多加關照。”
王玄心中歡喜,“哈哈,走,進屋談。”
……
王玄等人飲酒歡笑,劉家兄弟卻笑不出來。
一家糧油店二樓廂房。
牆壁上破了個大洞,房内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黑壇、人骨、蠟燭、黃符等物,還有一面銅盆。
“是陰壇圓光術!”
坐鎮渠城的排教長老已經趕到,是一名肌肉虬結,絡腮白須的老者,看着周圍臉色有些難看,“此術氣息隐蔽,随時都能關閉,老夫竟然也沒發現。”
老者名叫成三水,是排教并州分堂供奉,煉炁化神高手,平日閉門修煉不出,哪想到會出現這種亂子。
劉大麻子連忙拱手:“哪裡,都怪賊人太過狡猾。”
劉宣則透過牆壁窟窿,看着遠處府衙若有所思道:“看來城中投毒之人不是小打小鬧,但他們監視府衙意欲何為?”
成三水看看周圍,不知想到了想到了什麼,突然臉色一變,“這裡是個糧油店?快,去糧倉查看!”
一行人皆是臉色大變,匆忙下樓。
進入糧倉後,劉宣當即點燃一根黑香。
青煙缭繞,并未在垛起的糧袋上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