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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夜天新任宗主

人間重啟之藏天下 潇騰 2770 2023-04-12 00:17

  元齊雖是大渝皇室唯一的嫡傳皿脈,但并未被封太子之位,不過在他出生的那一刻,便已經有了秦王之名,也是在他和元迦出生不久後,父母便因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雙雙隕落。

  明眼人自然知道是因為什麼。

  在皇室餘蔭的庇佑下,元齊兄妹二人僅僅是安穩生活了幾年,兄長便被聖堂強者帶走,而妹妹則留在了天都。

  直到十幾年後的今天,終于重逢。

  元齊回到天都的第一個夜晚,安穩度過。

  翌日清晨,他獨自一人離開皇城,沒有告訴任何人。

  雲霧裡有不盡濕意,溪澗往往與之相伴。

  天都城北十裡處有一道溪水,水面帶着薄霧,繞着高崖與低丘流淌,蜿蜒數裡後,竟是流進了一座山峰的山壁,宛如與世隔絕。

  溪入山壁不知多遠,水道漸寬,光線漸暗,竟有一間石室。

  元齊舉着月光石放到了牆壁上,照亮些許空間。

  石室極為空曠,簡單至極,隻一張與山壁相連的粗糙石床。

  元齊輕咳了一聲,本就如病态的身軀竟是顫抖了幾下,他面對着石床,有風從外面吹進來,掀起衣襟,露出蒼白的皮膚。

  石床上是一具白骨,不知死了多少年,若不是在這還算密閉的空間内,恐怕早已風化。

  白骨并不光滑,表面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漆黑小孔,有針眼般大小,看似普通至極,但是當風灌進去的時候,卻會發出沙沙的聲音。

  就像是某個不通音律的人在吹奏着極不熟練的笛子,很是難聽,也有些恐怖。

  在這具白骨的左兇肋骨的第八根到第十根上,有一道從上到下的明顯痕迹,像是被鋒利的劍劃過,至今還殘留着些許詭異的氣息。

  元齊站在石床前,看着白骨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的嘴唇微動,呢喃自語。

  “十三年了,我回來了。”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語速很慢。

  月光石的光芒落在他的眼睛裡,卻照不透那如古井般的深邃,就像是世間最濃的霧氣,沒有什麼能夠穿透他眼底的陰霾。

  眼中沒有情緒,卻仿佛又有無數種情緒。

  憤怒,興奮,疑惑,憧憬,狂熱,悲傷,溫柔,滄桑……

  很多情緒,難以用語言形容。

  但自始至終,隻有一種情緒被世人看見。

  難以形容的平靜。

  元齊沖着石床跪了下去,他舉起左手,掌心對着白骨,漸漸有聖光浮現,比牆壁上的月光石還要明亮,照亮了白骨的每一寸角落。

  聖光沿着白骨上那些漆黑的小孔滲透進去,屍骨表面竟是緩緩浮現一層灰色的能量波動,散發着比相柳身上還要深沉的死氣。

  當聖光與死氣相融時,白骨漸漸變得如同白玉一般晶瑩皎潔。

  “當年多虧了你的死氣,才可以讓我的心神免受聖堂功法的侵蝕,這是被我淨化過的聖光,分給你一些,你可以安息了。”

  元齊說着話,繼續輸送世間最純潔的聖光,不知過了多久才收回手掌,山洞内重新恢複平靜。

  白骨仍舊是白骨,隻是表面上原本的漆黑小孔已然消失不見,變得凝實,如玉一般。

  元齊站起身來,吐了一口濁氣,向後瞄了一眼,說道:“請出來吧。”

  話音落下,江朽從山洞外的隐蔽處走了進來,不沾染一絲水汽。

  ……

  ……

  “你早就發現我了,還讓我看到這一切?”

  江朽看着石床上的白骨,不知在想些什麼。

  元齊平靜說道:“方先生說可以相信你,我便相信你。”

  江朽問道:“你與大師兄早就相識?”

  元齊沉默了一會兒,道:“在被聖堂帶走前的一夜,是方先生帶我來了這裡。”

  江朽聞言,若有所思,視線再次落到白骨上,問道:“這是誰?”

  元齊耷拉着眼皮說道:“那時候我才四歲,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方先生在這具白骨上提煉出死氣注入我的體内,才能讓我在十餘年的時間内免受聖光侵擾心神,也是在這十幾年的時間裡,我漸漸明白,這具白骨應該和聖堂有關系,但具體身份恐怕隻有方先生知道了。”

  江朽眉頭一皺,道:“聖光号稱世間最純潔的力量,也會侵擾心神?”

  元齊說道:“看似純淨的表象下,卻藏着無盡戾氣,如果眼前的這位前輩不是出身聖堂,他身上的死氣也不能護住我的心神。”

  江朽又問道:“如果被聖光侵擾心神會有什麼後果?”

  元齊歪着腦袋看了他一眼,說道:“隻能永遠效忠聖堂,每隔一年便會遭受一次噬心之苦,如果沒有聖堂獨有的丹藥,就會變成人間不容的怪物,我也是真的受到了噬心之苦,好在有死氣在體内,如果不是因為這個,聖堂又怎麼會輕易放我出來。”

  江朽默默點了點頭。

  元齊又道:“我還要做一件事,徹底恢複氣海和經脈。”

  江朽轉過頭看向那條不知流向何處的溪流,說道:“我找個地方等你。”

  ……

  ……

  溪流在山腹裡穿行不知多少裡,在山峰另一邊穿出,成一條百丈高的細瀑。

  元齊順着溪水從崖壁間落下,雙腳踩破水面,落進了水裡,水面淹沒到大腿根部,雙腳觸着水底。

  壓力有些重。

  他開始沿着水流的方向緩緩走去。

  速度很慢,但每走一步,溪水裡便有一種特别的因子湧入體内,那些在聖堂常年累積的特殊氣息也在一點一點的排除體外。

  水流緩慢的地方,他便走的輕松些。

  水流湍急的地方,便艱難些。

  他不能提速,隻能這樣一步一步,像是僧人曆練一般,緩緩而行。

  許久之後,前面的天光越來越亮,元齊的身體逐漸脫離水面,越走越高,直到走出水面,來到石塊遍布的岸邊。

  他長長的松了一口氣,體表有真氣溢出,慢慢蒸發着被浸濕的衣衫。

  邊運轉真氣,邊朝着岸邊不遠處的樹林走去,撿起一些幹柴堆到河邊,指尖有聖光溢出,幻化成火苗,将柴堆點燃。

  又有一道聖光溢出,落到了溪水裡,一陣浪花泛起之後,兩條魚撲騰着落到了岸邊。

  元齊拿起一根還算直溜的木棍,把魚認真的處理之後,開始架火烤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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