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上京城,大将軍府。
明書将白世玄的半生,都說給了淩君聽。
而後,明書不知緣由的問道:“淩君,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聽完白世玄的半生,陷入沉思的淩君不知道自己的好友為什麼問這種問題,但他還是答道:
“自然是記得的,那年你才十六歲,郡試拿了第一名,随入京趕考,而我當時跟着師父入京也才半年,還是巡天門的一個小捕快,那晚我正抓賊······”
聽到這。
明書忽然笑了笑:“要不是你這個混球為了抓一個賊,差點把整棟樓都拆了,我趕路趕了那麼久,又一晚沒睡好,否則沒準當年我就連中三元了,事後我每每想起此事,每次都想把你掐了!”
像明書這麼重禮的君子,都說出‘混球’二字了,想來當年,他真的是氣急了。
淩君露出淡淡的笑容。
“得了吧,當年的狀元可是高老的得意門生之一,你拿什麼和人家比。”
“是高老親口說我的卷子隻是‘稍欠文思’,所以給評了第二,按這理來說,我那晚要是休息好了,狀元不是我還能是誰?還是說,你覺得高老會作弊,偏袒自己的學生?”
高行文作弊?
天大的笑話。
無奈之下,淩君瞪了明書一眼,而後搖搖頭說:“說不過你們這些讀書的,嘴皮子利索。”
明書回瞪了一眼。
兩人貌似兇神惡煞的看來看去的,卻又覺得仿佛變成了兩個幼稚的小孩,回到了當初的少年。
彼此又笑了起來。
笑罷,明書将百家衣挂回高處,轉身走出了這間傳說中,藏有白世玄大将軍至寶的‘寶庫’。
看一眼,那滿院的寥落。
明書問:“算算日子,竟然都已經快三十年了嗎?”
随後走出屋子的淩君點頭道:“是啊,快三十年了。”
“但我發現,你這些年變化越來越大了。”
“是嗎?”
“知道當初我又為什麼又不惱你了嗎?”
“你是個有氣量的人。”
“能聽到你一句贊揚,倒也是難得了,但不全是,是因為我後來才知道了,原來你這個巡天門的捕快,居然隻有人階中段的武功。”
巡天門作為大武國最核心的監察機構和判決機構,英才雲集,就是最普通的一個捕快,至少是人階上段,地階也是常見。
淩君練一輩子也隻到人階上段,是巡天門曆史上武功最差的首座。
明書繼續說着:“那晚上你追得可是江湖上有名的大盜,我是真想不明白,你武功那麼差,就不怕人家一個回頭,就把你殺了?”
淩君說:“我有同僚正在包抄他,身後還有更多同僚即将支援到位,我隻要能确定他的方位,不斷的用令箭傳遞位置就可以了,他有所顧忌,必不敢回頭殺我。”
“那他要是回頭了呢?”明書這麼問道。
那個大盜要真回了頭,恐怕将來也就沒有什麼神捕了。
淩君也沒反駁,隻是那時候他才二十一歲,剛剛走過少年時期,步入青年罷了。
一腔熱皿沖上頭的時候,哪裡還管得了那般許多?
明書說着:“所以當我知道這些的時候,我不僅不惱你,甚至還有點佩服你,因為我想換了我,可能沒你那麼勇敢,可正是因為我這麼清楚的記得你當年的模樣,我才會覺得你這些年來的變化···太大了。”
淩君:“·····”
明書憶着過往:“在我的印象裡,你是一個很熱情的人,你說過,你的父親是一個小鎮大夫,曾想過讓你子承父業,但你不願意,因為你很小的時候就發現,這個世上的罪,太多了,每天每夜,到處都有人犯罪。”
可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