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眨眼而去。
“師父今天晚上我可能在那個廟裡練功,不用來找我啊。”
比起隻有晚上回到家才會練功的張三,王小二要顯得勤奮的多,而且這種勤奮最近越來越明顯,也越來越···變态。
對此,王小二給出的解釋是,他認為熬夜練武功是非常傷身體的一件事情,不如直接通宵。
張三一陣無語。
小鎮外的山野,溪水從林間穿過,來到山腳。
師徒兩個便住在山腳溪水之畔,這間原本屬于獵戶落腳的小屋,經過工匠改建之後,大了不少,結構也複雜了些,從單純的木屋改添了許多磚瓦,有隔熱遮寒之用。
清晨有鳥語。
推開屋門,化妝完畢的師徒兩個走出小屋,王小二往着北走,張三往南走。
實際上這間山腳邊的小屋,其實也就這麼兩條路。
一條往南,走過一片田野後就是小天鎮。
一條往北,先越過溪水,便是一片山林之地,林木密集,其内是沒有路的,通常小天鎮上隻有那些獵人才分辨得出該怎麼走,而走過那片山林之後,就算正式入山了。
而深山并非隻是一座山,而是幾座山峰連成一脈,那間破廟的所在并不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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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高遠望,一切盡收眼底。
秋葉落在肩上,伸手拂去。
衣袍要保持整潔,儀姿不可錯漏,眼角之下有疤痕的文衫男子遙遙看着山下。
但百方侯不太明白。
這個高度,常人似乎不可能看得到山腳下的事物吧。
“我來之前,你們已經觀察了三天,方侯,你覺得那個男子如何?”今日剛到的百君侯淡淡的問着。
“看不透。”百方侯搖搖頭。
這三日裡,百君侯和百方侯都沒有主動靠近張三,甚至走進過小天鎮。
因為按照百子羅依據淩君推測所寫的回報,此人有着極強的警戒心和反搜查的意識,所以潛入小天鎮的,其實都是從總堂帶來的精幹。
他們或許武功不高,但受訓多年,且大半還都是淩君教出來的,三天了,連張三都暫時還沒發現他們的蹤迹。
但沒發現歸沒發現,這些總堂的精幹密探同時也沒發現張三身上,有任何的高手迹象,反倒是他身邊的那個小孩,常在深山裡的一座破廟裡,悄悄的練武,算是提供了一些佐證。
“那個孩子·····”百君侯低頭看着山間。
雖然張三換了一套偏老年的裝扮,但王小二還是保持着不久前,在賭坊行竊時候的那套易容裝。
也就是說,那天碰到的那個很穩健的賊就是·····
人間的疑惑不減反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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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夫好。”
清晨路過街頭,遇見好些熟悉了的街坊,時不時的會打個招呼。
到了晚間,正準備收了鋪子,外邊的街邊響起了敲鑼打鼓的聲音。
又是那個戲班嗎?
小天鎮往日裡都很平靜,隻是兩三天前來了個戲班,添了許多熱鬧。
不過這其實最近在天若府裡倒是常事,因為這幾個月來,大量的民衆回歸,帶動了生氣,戲班還有耍把式走江湖的,自然是哪裡人多往哪走。
秋天的傍晚,張三看了幾眼街上的戲班,他自然是沒興趣去看的。
又沒錢賺。
鑼鼓曲聲,戲子腔調伴着風悠悠的傳了過來。
張三這兩天聽了多次了,雖然每次隻是聽了那麼幾耳就走了,但他也聽得出來,這班人的功底還是不錯的,顯然是那種老班子了。
“今天的角似乎換人了,但也不比之前那兩個差·····”張三笑了笑,正準備回家去。
隻是。
秋風掃落葉,背對街上戲班的張三,腳步忽然停了下來。
按照以往的江湖經驗。
這些四海為家,或者隻在某個郡,某個府謀生計的江湖戲班,唱的好的角,應該就那麼一兩個。
雖然化了裝,但從聲調聽,今天這是第三個了,聲音婉轉,和前兩個風格迥異。
是我多心了嗎?
張三緩緩回頭,眼眸卻帶了冷色。
跟随人群,張三沒入熙攘,開始靜靜的看着戲台上,他們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