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
張三被白氏陽劍中的落天火劍招所傷,半跪在北側小徑上。
周遭東南西三個方向,都是一片片燃燒的林木,不時還有樹木倒塌,夜風吹拂,使得火勢隐隐有燎山的趨勢。
但對于宗師而言,就是整座山都燒了,也未必傷得了他們。
因此此刻站在樹林北側小徑的三人,都沒有太過注意周圍的烈火。
這就投降了嗎?
好像比想象中的要簡單,略有意外的白左使道:“至少,你做了一個明智的選擇。”
張三無奈道:“兩位前輩如此厲害,晚輩甘拜下風,說實話,我其實是相信你們對我沒有惡意的。”
“哦,是嗎?”身後的白右使聲音清冷,也不知是不是信了。
張三則道:“如果我猜的不錯,黑山虎和宋天行都是你們請來的,可你們嘴上的那位主上真要想殺我,兩位來就足夠了,何必再叫上兩個高手?還大費周章的設計包圍。”
“依晚輩看,這就像是一場測驗,隻有突破了黑山虎和宋天行的包圍,或者能在兩大宗師的手中堅持一定的時間,我才能證明自己的價值,至于兩位前輩的壓陣,應該是怕我真的走了。”
“總之既然兩位前輩和那位主上這麼費工夫,顯然我對你們是存在某種‘作用’的,所以我并不擔心投降後,自己的生命安全,既然打不過,我當然要投降。”
有理有據。
白左使頗感意外,對方接連被四位宗師圍困,還苦戰兩場,在此期間,居然還有閑工夫去揣摩主上的心思,果然如淩老所描述的那般——狡詐,多智。
想起淩君的描繪,雖然張三把自己的投降說的有理有據,但白左使并沒有放下警惕心,劍也還未回鞘,道:“你的判斷很正确,既然你都明白,那便起來吧,我們會帶你去見主上的。”
白右使從來都話少,自從多年前夫君死于枯命,獨子當年雖然被百方候所救,但未免那顆‘多出來的百命丹’被百氏深究,因此獨子多年隐世人海,幾乎沒有見過幾面。
也因此白右使的性子日漸清冷,聽到左使這麼說後,便緩緩轉身,往前走了幾步。
一是離兩人遠些,自己獨處,二則是在前引路。
眼下三面起火,要出樹林去到主上身邊,隻能先順着這條樹林北側的小徑往前行。
白右使先行。
張三則随之起身,白左使停手之後,他就一直在默默調息,盡可能的恢複體力,況且白左使也确實沒下死手,他的行動力猶在。
一邊起身,一邊對身邊的白左使賠笑道:“白前輩,雖然晚輩是打不過才加入的,可這正好也從側面說明了,我對兩位前輩武學高深之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
“你到底想說什麼。”白左使冷道。
打的時候其實感覺還好,不打了之後,白左使突然就覺得身邊的這個宗師,他的畫風和話風,好像哪裡怪怪的。
張三一笑,繼續道:“其實晚輩是想待會到了地方,可一定請前輩在主上面前替我多多美言,畢竟我們也沒什麼仇怨不是?稍後可一定要允許我加入你們的組織,畢竟晚輩方才已經決定,從今往後,就為我們的主上一效犬馬之勞,矢志不渝!”
這就···我們的主上了?
白左使一時沉默無言,竟是不知如何應答。
他徹底确認了,這位宗師跟從小到大,所遇見的大部分宗師,不,應該是所有的宗師高手,在為人處世的風格方面······
不能說無一處相似,隻能說毫不相幹。
但畢竟是主上要用的人,白左使自是不會也不能直接回絕,道:“嗯,我盡量。”
兩人不快不慢的走着。
火光印在兩人的側臉上。
同時也印在劍的劍鋒上,隐隐還有反光。
張三注意到身邊白左使手中的劍其實一直握着,還離自己很近,半點回鞘的意思都沒有·····
可惡。
扯了這麼久,還是沒能讓他徹底放下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