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的書畫店,比起往常要熱鬧了些,畢竟從往常的兩個人,變成了三個人。
張三其實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這個穿白衣的青年人,一直在悄悄的注意着街口。而自己所開的這家書畫店,因為他殺手本職的原因,他刻意的挑選了這個街道上相對隐蔽,卻能觀查到許多地方的店址。
而且,江湖人喜歡書畫的,那可真是太少了。
所以張三其實早下了判斷:這個人是有目的,并且觀察後,選擇了我這家店。從他一開始的目光來看,今天街道口,應該會出現什麼······
他是黑道?
打手?殺手?
張三立刻否定了這些可能性,因為黑道的人,不可能會帶着當年星海派的兵器,而且這人劍眉星目,英氣逼人,也不太像是黑道中人。
唯獨,那個草結。
如果說白衣青年會時不時的觀察街道口。
那張三就是時不時的會看幾眼,白衣青年劍柄上的那個草結劍穗。
當然,以張三的本領,張三表面上漫不經心,卻掌握那個青年的一舉一動,但那個青年卻并不知道,自己的行為一直被張三盡收眼底,更不知道,張三一直在意着他腰間的劍穗。
“這位兄台,看了這般久,可有合意的字畫嗎?”張三出口,聲音偏輕,氣量偏小,完全符合一個文弱的書生的感覺。
白衣青年回過頭,笑說:“再看看,再看看······”
張三又問:“不知兄台名諱?”
白衣青年沒有說話,隻是投來疑惑的目光。
張三有些抱歉的說道:“兄台不要誤會,隻是在下早年也學武,可惜,這身子實在不行,後來才學了些詩書,但對江湖俠客,素來仰慕,這才多問了一句,兄台介意的話,權當我沒問過。”
白衣青年看着張三如此‘真誠’的模樣,并沒有起疑,倒是一旁正抹桌子的王小二,看着師父的模樣,不由心生景仰。
師父的演技,果真是強我太多了啊!
白衣青年稍作思考,道:“原來如此,隻不過我十二歲時,自改了姓名,立誓再不想當年本名,所以我隻能告訴兄台你我如今之名。”
張三行禮道:“想不到還有這番故事,不過在下‘張三’,想交兄台這個朋友。”
白衣青年道:“我名,休忘仇。”
休忘仇!
這三個字,竟然将之用作名字,也不知道到底是經曆過什麼往事的人,才會這麼做。
張三楞了一下,表現出對這個名字的驚訝。
休忘仇則是淡然一笑,沒有說什麼。
這時,街道上忽然走過幾個小混混,正挨家挨戶的收保護費。
“你,你,交錢了交錢了!”
書畫店裡的三人都擡眼望去。
隻見那幾個小混混态度嚣張,走過任何商鋪,都是大喊大叫,而街上商家,都隻能乖乖的交出幾串銀錢,根本沒人敢反抗。
當然這麼一衆商鋪倒不是怕這幾個混混,怕的其實是他們身後的黑道組織。
輪到書畫店了,張三畢恭畢敬的拿出兩串錢,在王小二不舍的目光裡,被那幾個混混收下,混混們又看了幾眼這個破落的書畫店,确認應該沒什麼油水後,又掂了掂銀錢,也就走了。
直到那些混混走遠,張三對着休忘仇說:“讓兄台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