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衍空長長歎息後。
無端地,這座佛塔下的佛殿,
檀香煙霧營造的雲霧變成了濃郁的灰霧,分不清前後左右,不見五指。
這場濃郁的灰霧甚至很可能已經侵蝕整座佛塔。沈墨心中生出不祥的征兆,至于衍空等僧人,離開了沈墨的視線。
沈墨本能地打開眉心肉縫,猩紅的皿眼凸起,淡淡的紅光侵染濃郁的灰霧,卻沒法将其穿透。
隻能隐隐約約看見前方數個人影一閃而過。
耳邊響起嘈雜的聲音,卻分不清具體的方位。
佛殿裡的僧人迷失了。
這霧來的不是時候。
同時,沈墨心裡生出警惕,佛塔被灰霧侵蝕,那麼制造這場濃霧的幽冥教的家夥,是否已經潛入佛塔。
那家夥的目标?
沈墨心裡頓時生出答案。
“佛像!”
沈墨心似沉入很深很深的湖底,排除外界的感知,漸漸地,佛殿在他腦海裡成像。
沈墨往左邁出三步。
忽然停下。
細細的感受如今身處的方位。
不知不覺間,他邁出三步時,居然無意識地改變了身子的朝向。
濃霧的影響比他想象的要嚴重。
在他開啟眉心猩紅皿眼的刹那,濃霧裡有什麼髒東西沾上他似的。
他來佛塔前,心中的預感沒有錯。
不能在濃霧裡随意開啟皿眼!
隻是剛才的情況,由不得他不做決斷。
他沾上的東西應該和制作濃霧的紙錢灰燼有關,沈墨的感覺裡,像是衣服鞋子沾上灰似的,這種東西正在擾亂他的感知。
這種結果,他還能承受。
沈墨一步一步邁出,不斷糾正自己身子的朝向。
終于他“看到”一個佛像的輪廓。
而一隻手,正伸向佛像。
還沒等沈墨出手,一陣木魚聲敲響。
那隻手仿佛觸電似的縮回濃霧裡,而沈墨的視線一空,佛像周圍三尺的濃霧散去。木魚聲也消失了,仿佛從未出現過。
僅是簡單的黑暗,沒法阻擋沈墨在地牢數年磨砺出的目力。
他注意到佛像前的三角香爐上,竟插着一炷香。
香爐腳下,各自壓着一枚銅錢。
而香爐沒有一隻腳對準佛像。
“剛才沒有這炷香。”
沈墨仔細回憶,适才進入佛殿時,沒有看見它。
沈墨袍袖一揮,卷向三角香爐。香爐紋絲不動,似乎一點都沒有受到沈墨袍袖的幹擾。
沈墨彈出一指勁氣,居然輕易穿過三角香爐上的香,仿佛那是不存在的虛影。
勁氣穿過香,落佛像上,發出嗡嗡的回音,仿佛剛才殿中僧人的經文聲。
而不知何時,霧裡嘈雜的僧人雜音也消失。
應該是和木魚聲一起消失的。或者說木魚聲帶走了他們?
因此佛像發出的嗡嗡聲,竟顯出四周的空曠寂靜。
适才殿中還有不少人,現在似乎隻有沈墨一個了。沈墨沒有餘暇去關心圓意的安危,如今看來,找出佛像的秘密,才是破局的關鍵。
隻要拿捏住佛像的秘密,幽冥教的家夥,自然會投鼠忌器。
何況剛才的木魚聲驚走了,驅散濃霧,可見幽冥教的家夥在佛塔裡的優勢,沒想他起初預料的大。
木魚聲沒有再響起阻止沈墨對佛像的觊觎。
這或許跟沈墨進大殿時和佛像生出的感應有關。
他還流了鮮皿在佛殿的地闆上。
莫非無意中得到佛像或者那木魚的認可?
沈墨又嘗試開啟皿眼,結果令他意外,眼前的三角香爐包括佛像都消失了。收回皿眼時,一切便存在着。
嘗試着用手接觸香爐,沒有異樣,試着摸那一炷香,果然接觸不到,再往後觸摸佛像,一股洶湧澎湃的威能将他的手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