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方憋了一肚子氣,追上東嶽神君和南嶽神君,忍不住發火道:“來之前,咱們三個便說好了要覆滅東海一族,不留後患。結果事到臨頭你們又變卦,如玩鬧一般!叫老夫全然落了惡名,你們倒是今夜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假仁義!”
東嶽神君陰沉着臉,隻顧走路,也不理會呂方。
南嶽神君嬉皮笑臉道:“好了呂仙,生什麼氣呢?我們來東海主要是為了搶丹,并不是憋着要滅龍族的嘛,龍肝丹既然已經到手,又何必對人家趕盡殺絕呢。你也看見了,老龍王被阿虬背着,人事不省,顯然是受了重傷,留下一群孤兒寡母的,你好意思動手?以大欺小,倚強淩弱,就算是大獲全勝,也不光彩啊。”
呂方恨恨道:“你這是站着說話不腰疼!老夫就住在蓬萊丘,島屹東海,與老龍是鄰居!他日後舉族前來報複,老夫是首當其沖的!至于你們兩位,一個在泰嶽,一個在衡嶽,相隔萬裡之遙,反而都置身事外了,當然會說便宜話。你們這是不講義氣,是賣友!”
“我們不講義氣?我們賣友?!”
東嶽神君似乎是心懷怨憤,忍了許久,而今聽着呂方大放厥詞,終于按捺不住,發起火來:“說到最不講義氣的,不應該是你那位好兄弟陳義山麼?!說到賣友的,更該是他!”
呂方頓時愣住:“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呵!顧名思義,表面意思!”
東嶽神君冷笑連連,道:“我們搶丹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那位好兄弟麼!他倒好,說是在外面望風,望着望着便不知所蹤!莫名其妙回來後,又把三枚龍肝丹一古腦全裝進了自己懷裡,半個謝字也不說,全當是我們該份的!出來之後,遇到水族衆神,他做的更妙,第一個腳底抹油,丢下我們三個跑了!”
呂方聽的羞愧難當,臉上火辣辣的騰起一片通紅,嗫嚅着,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南嶽神君皺眉嘀咕道:“說來也怪,也不知道陳仙長今夜是怎麼了,所作所為與平時大相徑庭啊。”
東嶽神君是越說越生氣,揶揄道:“南弟,你之前說這個陳義山是如何如何的仗義,又是如何如何的了得,什麼嫉惡如仇,知恩圖報,氣度恢弘……愚兄可是全都信了!再加上中嶽老大哥的來信,更把他誇的天花亂墜一樣!我還真把他當成了個厲害角色,引以為知己了!若非如此,我泰嶽與東海遠日無仇,近日無怨的,何必又是送禮,又是親身赴宴的,來幫他趟這渾水呢?!”
南嶽神君語塞道:“這,這——”
“這什麼啊?這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勝似聞名!啊呸!”
東嶽神君突然張嘴啐了一口,譏諷道:“我早就說過的,仙界中人自私自利,虛僞的多,真性情的少!不遇到大事還行,一到危急關頭就露底,絕不可深交!今番經曆,真是叫我吃一塹長一智了。惡心!”
呂方怒道:“你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麼?!再說了,我賢弟也絕不是那樣的人!”
東嶽神君哂笑道:“不是那樣又是哪樣?他的所作所為,我等三人親眼所見!假裝仁義,實則狠毒!假裝仗義,實則無信!一切曆曆在目,言猶在耳,你居然還要替他狡辯?”
呂方支吾道:“他,他定然是有什麼深刻的謀劃,當時不便細說,不得已才如此!既然交了朋友,相互間稱兄道弟,就該信他,而不是在背後議短論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