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義山把目光從東海群仙的臉上一一掃量而過,在令人心悸的沉寂中,陳義山忽的一笑,緩緩說道:“呂大哥,我們與他們原本也無冤無仇,紛争之起皆因一場誤會。方丈島、心月洞、鳴沙洞的諸位同道,陳某再次直言相告,我麻衣仙派從來沒有派遣任何女弟子前往東海大肆殺戮!此事,雖然經我再三向金光大仙解釋,金光大仙卻隻是不聽不信,非要動手,以至于陳某不得不以武力相抗!你們都是受了金光大仙和三壇大仙的錯誤鼓動啊。”
呂方和阿虬在旁邊聽着這話,情不自禁的對視了一眼,似乎都有話說,卻又都忍住了。
隻聽陳義山繼續說道:“除了罪魁禍首金光大仙和三壇大仙之外,諸位同道都算是無辜的,你們之前所做的一切事情,陳某都既往不咎。所以,盡請安心吧。”
心月天尊和鳴沙大仙以及其餘二代弟子們聽了他這話,無不喜出望外,齊齊拜道:“陳掌教英明!陳掌教仁義!多謝陳掌教!”
陳義山目視三壇大仙,幽幽說道:“老仙家的年事已高,以至于頭腦昏聩,遇事既不察,辦事也不明,糊裡糊塗的聽了旁人撺掇,就領銜暴動,以至于鑄成大錯,險些釀成東海諸仙派與我麻衣兩敗俱亡的局面!陳某不可不略施懲戒。”
三壇大仙的傷勢極重,雖然服了仙丹敷了仙藥,神智也已經清醒,可仍舊是有口難言,他能聽見陳義山說的話,卻無法回答。活了幾千年了,性命攸關之際,他仍舊是極其怕死,所以心裡惴惴不安,也不知道陳義山打算如何懲戒自己,隻瞪着一雙眼睛,用近乎哀求的眼神,可憐巴巴的看着陳義山。
陳義山見他如此模樣,也覺憐憫,說道:“陳某可以饒了你的性命,但是要把你的三個寶貝收繳了。你可服氣?”
三壇大仙眼中閃過了一抹異樣的神色,随後拼盡了全身力氣,微微點了點頭,眼角裡也淌出來了一滴渾濁的淚水。
也不知道他是感激陳義山不殺他,還是傷心于鎮島之寶被褫奪。
那九源仙人傷勢不如三壇之重,吃了許多仙丹,恢複的還算可以,此時他已經能勉強憑虛禦空,不必百幻等扶持,眼見三壇大仙無法言語,他便歎息了一聲,弱聲說道:“仙界同道相互殺伐,結局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勝者生,敗者滅,弱肉強食曆來都是如此。而今陳掌教大獲全勝,卻寬宏大量的饒恕我等不死,可見慈悲心腸!我師還能有什麼不服氣的呢?”
三壇大仙又微微點了點頭,以示同意。
陳義山瞥了九源仙人一眼,說道:“你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啊。我瞧着三壇老仙家傷勢極重,便是被治愈了,隻怕也會修為大損,多半要跌落幾個境界了。以後,方丈島還是由你九源大仙統率為好。你以為呢?”
九源仙人聞言,又驚又喜,連忙說道:“小仙何德何能,敢稱大仙?既得陳掌教青眼,敢不從命!以後,小仙統領方丈島,必定盡心竭力,不使門下弟子再生大錯!”
陳義山“嗯”了一聲,又出言寬慰了心月天尊和鳴沙大仙幾句,最終說道:“咱們之間的誤會便算是徹底消弭了。常言道,不打不相識,雖有惡戰,可彼此總算是結下了交情,還望以後念着同道情誼,不鬧内阋,隻禦外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