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義山在驚駭之餘,忍不住伸手去摩挲那照壁上的字迹,扭曲如蟲的筆墨,在陳義山蘊含靈氣的指尖觸摸下,突然間都像是活了一樣,内中一股無形的奇異力量陡然而生,激的陳義山一雙慧眼在刹那間竟有些刺痛!
凝視片刻,便知端的——
“是,元炁?!”
陳義山又驚又喜,他如何也想不到,這一首詩中竟然能蘊含先天元炁!
炁,與“氣”同音,可又不同意義,乃是一種先天的力量,始于開天辟地之初,也是先天神所憑借的唯一力量,無色無味,無形無質,不垢不淨,不生不滅!
這種力量在先天神集體隕落之後,便再也無人使用過,六道存續多年,也早把這種力量給忘卻了……
陳義山想不出一個仙人怎麼可能擁有這種力量,又是如何把這種力量寄存于筆墨之間,且留在這座酒樓中照壁之上的。
但既然這先天元炁被他給發現了,無論如何是不能置之不理的。
陳義山沉吟了須臾功夫,便決定冒險!
他試着用引氣的手段,緩緩吸引着那筆墨中的先天元炁,往自己的皿脈中進發。
那先天元炁初時還沒有什麼反應,但是很快,便浮動起來,一絲絲昂然顫起,如同一條條極小的線蟲,順着陳義山指尖的少商穴、商陽穴、中衡穴、關沖穴、少澤穴鑽了進去!
刹那間,如電擊,如針紮,如冰刺,如風蝕……
“呃~~”
陳義山不覺打了個寒噤,氣海之中猛然翻江倒海起來,巨大的鼎爐虛空顯現,内中的青氣如浪潮湧動,高起高落,似乎是強橫的抗拒着那些元炁的“入侵”。
“嘶~~”
很是難受,陳義山喉中發出陣陣顫音。
袁貞驚呆了,無垢道長塞了一嘴的飯菜也顧不得往肚子裡咽了,他們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陳義山,但見他站在那照壁之前渾身抽搐,如同得了重病一樣打着擺子,還發出聲聲不可捉摸的怪音!
“山公他這是怎麼了?”袁貞駭然的看向無垢道長。
無垢道長連忙把嘴裡的飯菜吐了出來,慌張道:“貧仙也不知道啊,怎麼好端端的,看了這首詩就成這樣了?是寫的太差了,把仙長氣着了麼?仙長從前不曾這樣的!”
袁貞愕然道:“也,也不至于如此吧?”
“……”
在他們二人的議論中,陳義山忽然長籲一聲,轟然落座,面色煞白如紙,看上去連半點皿色都沒有,但是眼神之中,卻充滿了喜悅。
那股先天元炁,到底是沒有被氣海的鼎爐所“接納”,而是自行在氣海中凝聚,獨立在鼎爐之外,形成了一個小小的,丹狀之物。
這結果不知是好是壞,但無論如何,總算是把這元炁弄進自己體内了,沒有暴殄天物,至于福禍,以後自知,做了就别後悔吧……
“山公,你沒事吧?”袁貞關切的問道。
無垢道長也緊張的看着陳義山。
“沒事的。”陳義山笑道:“這首詩真是天下絕妙,對我的啟發着實不小,剛才我是看得入神,一時忘我,出醜了。”
“哦。”袁貞松了口氣,心中卻有些不以為然,暗自忖道:“這種詩,也算得上天下絕妙?山公雖然仙法廣大,可是在詩書文章上卻淺薄的很啊。”
無垢道長虛驚一場,又趕緊坐下來吃飯。
等他填飽了肚子之後,三人便再次動身,往驿館而去。
……
與京師相隔萬裡的茫茫海外,在白雲飛雨蒼茫之間,金輝紫霧籠罩之下,若隐若現着一處孤島。
那島嶼方圓不小,上下郁郁蔥蔥,周圍靈氣蒸騰,遠望群山參差,近看花草争芬,時聞鶴唳長空,偶見柳拂青鸾……直是一派說不盡的隔世氣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