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義山萬萬沒有想到,行蹤莫測的魔道又會在自己家裡重現!
那個魔類潛入府城,附着在了夜遊神的身上,夤夜前往老宅,摸進陳義山的屋裡,還認得陳義山……可見目标非常明确,就是準備偷襲他這位新任的麻衣道祖!
那魔類一擊不中,立刻逃脫,陳義山施展地行術追出去的時候還暗暗心驚,忖道:“如果不是我睡覺的時候穿着麻衣,受魔氣刺激後仙力激蕩以至于驚醒,說不定早就被那潑魔噬心了……”
不可饒恕!
眼見那潑魔逃出陳府,在府城中來回遊蹿,陳義山也不舍不離的在地下潛行,瞪着一雙慧眼透土凝望!
其中數次時機,陳義山都有把握能将那潑魔一擊斃命,卻又都忍住了。
他并不打算倉猝出手,而是想順藤摸瓜。
難保這潑魔是單獨行動的,對方若是有同夥,當一網打盡!
決不能于奔赴東海之前,在颍川郡内留下這樣的禍害!
那潑魔也十分狡猾,唯恐陳義山會追蹤自己,飄來飄去,連番在城中兜了好幾個大圈子,确保無虞之後,才往府城外逃竄。
逃出城去往西大約十二三裡之後,乃是一個堡邬,叫做西十裡堡。
那潑魔閃身進了堡邬,又四處觀望了片刻,而後朝着一個小小的神廟而去。
陳義山自然緊緊跟上。
那神廟隻有三間屋子,前無儀門後無殿堂,隻在前側方矗立着一面旗杆,當中一間屋子上懸牌匾,寫着三個大字——堡神廟。
陳義山潛行到廟下的土中,捏訣不動,凝眸往上觀瞧,但見屋内隐隐有黑氣缭繞,蒲團上散坐着三個人影,其中一人是廟祝打扮,另一人模樣正如堡神塑像,還有一人穿着鄉老服飾……但陳義山用慧眼看得清楚,這三個都是魔類附體,本主已死。
偷襲陳義山的那個魔類閃身進屋,道了聲:“好險!”
“廟祝”起身說道:“主上得手了麼?”
陳義山暗想:“偷襲我的那個魔類居然還是個魔主,與顫修的地位相當。”
魔類的等級劃分十分嚴明,高高在上獨一無二者為魔君,次一等的為魔王,再下是五方大魔尊,繼而是十部大魔頭,而後是魔主,最低階者便是散魔。
隻聽那魔主搖頭說道:“慚愧,慚愧!那陳義山果然是非同尋常,一身仙法修為高深莫測,我剛伸手碰到他的衣裳,就受到了雷霆一擊,他瞬時也就醒了!此仙也奸詐非常,假意裝作不知我是魔類,開口與我說話,話音還未落,就突施殺手!厲害呀!虧了我警覺,毫不遲疑的脫離了宿主,不然被陳義山那藍火燒住,可就回不來啦!”
陳義山暗暗冷笑:“蠢魔,不是我刻意縱放,你以為你能逃到這裡麼?”
堡神模樣的魔類翻動眼皮,幽幽問道:“藍魔主,那陳義山在睡夢中仍有仙力護持,而且一眼便認出你是魔道?”
那魔主躬身答道:“回禀頭領,那陳義山确實如此厲害!而且手起藍火,似是地煞一類,快的不可思議!”
陳義山見這魔主口稱對方“頭領”,态度又十分恭敬,不由得心頭一震,暗暗想道:“所謂‘頭領’,莫非是十部大魔頭中的某部?若是連大魔頭都滲透入紅塵世界了,可不得了!隻是偷襲我那潑魔叫做藍魔主,卻是為何?”
仔細一看,陳義山才發現那魔主的眼睛中偶有藍芒閃爍,這才恍然。
隻聽大魔頭問道:“藍魔主,既然你失手還被察覺,那陳義山反擊又不中,便沒有追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