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義山有烏月缽打底,倒還真沒有慫。
要不是擔心烏月缽救人的能力,他早出去看看外面的女妖長什麼樣子了。
以前是武士的時候還敢正面跟妖怪硬剛,更何況現在?
隻是剛得過還是剛不過就未可知了……
他“哼”了一聲,冷冷說道:“小小妖孽,不知道天高地厚,不願與你見面還當是陳某怕了你?!”
雪女嬌叱道:“那你出來啊!”
就是啊,仙長,那你出去啊。
徐家主仆都眼巴巴的看着他,眼中充滿了哀求,唯恐這位仙長豪氣幹雲,喊出一聲:“那你上來啊!”
那就悲劇了。
陳義山覺得自己被雪女小看了,而且還被徐家主仆質疑膽量了,當即臉上一紅,沖外面說道:“不與你見面,是因為道不同不相為謀!我修道是救人,你修道是殺人,我修道是成仙,你修道是為妖!虧你還敢提‘高明’二字!不知所謂!你若非要見我,我又豈會吝啬一面之緣?!”
不管了,豁出去了!
陳義山伸手一把扯開馬車簾子,利索的跳下馬車,雪地裡站定,凝神看向對方。
隻見雪花漫舞,當中立着一個渾身雪白的年輕女子。
不,準确來說,那不是個女子,而是一個勉強算是有了點人形的——怪物,軀幹也不清晰,就像是堆出來的雪人,沒有腰身,沒有腿,隻有上半截身體,腦袋還算正常,隻是那銀盤也似的臉上,五官并不清晰。
倒是一雙眼睛,圓潤明媚,十分清澈好看。
這,是個什麼東西?!
陳義山驚愕之中,慧眼猛地一亮,看出了對方的底細:
“雪女,源自西域高原雪川,享雪族人供奉香火而得一靈,集願力三百餘年,方可口吐人言,至今尚未完全修成人形。去歲凜冬之際流竄至宋國境内,以妖氣灌注美貌婦人皮,描繪妝抹幻化美人,專一迷惑精壯男子,吸食元陽精氣進益修為,本可以成為神祇,卻墜入妖道,妖力尚小,一身妖氣盡在雙眼之中凝聚,破綻也在于雙眼,灌注靈氣刺之可殺……”
原來是這麼個來曆啊。
因為受人香火供奉三百餘年而成的小神祇,不忿修行速度過于緩慢,流竄到了宋國境内,搞男人來了。
破綻在她的雙眼,得需要靈氣襲刺,嗯,如果自己到達引氣階段,那就完全沒問題,至于眼下,通脈階段的自己隻能讓靈氣在體内皿脈中運轉,還不能外現,更不能用來刺妖破防。
有點棘手了……
在陳義山打量雪女的同時,雪女也在打量陳義山。
這,這一臉無垢、一頭鳥窩的,身材雖高卻瘦削的像是營養不良,年紀約莫隻有二十歲出頭的人,居然是葉南星的師父,雲夢派的掌門仙師?!
雪女也知道,世上的修仙者雖然修為高低不一,但大多數精通仙術,厲害非常,不能招惹,所以她剛才一直不敢沖進馬車車廂,隻敢在外面打嘴仗。
隻是那些仙長幾乎個個都是衣袂飄飄、仙風道骨,哪像眼前這個家夥,除了那身麻衣長袍幹淨白亮些……整體倒像是個叫花子,而且是偷了人家新衣服的叫花子,嗯,還沒來得及偷褲子和鞋,穿的怪模怪樣的!
再凝神看他的修為,這,什麼也看不出來,身上連半點靈氣的波動都沒有啊!
雪女愣住了:這家夥的身份,是假的吧?
但她轉念又一想,自己的分身可是凝聚了自己不少的妖氣,幾乎是一個照面,就被這小子給硬生生的消滅掉了啊!
到底是怎麼回事?!
“呵呵……”
眼見雪女眼中的疑惑越來越深,陳義山當機立斷,先發制人道:“我既露面,你還有何話說?!你剛才所言也不錯,天下蒼生,有教無類,你也是其中之一,我并未小觑你!你我今日有緣,也算看在你從西域高原雪川遠涉山水而來,十分辛苦,我有幾句良言相勸,還望細聽!”
雪女吃了一驚:“你,你怎麼知道我是從西域高原雪川來的?!”
“這很難看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