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王子走進大話驿站廳堂時,老掌櫃的笑嘻嘻地迎了上來,招牌性的抱了抱拳,低聲道:“恭迎欽差大人,早膳已經備好了,待會兒就派夥計給您送到雅間去。”
空手而歸撲了寂寞的祭天王子,此刻哪裡還有用膳的興趣,他隻是習慣性地回敬道:“我剛才在外面已經吃過,就不勞煩掌櫃的費心了。”
“額!”老掌櫃的眉頭微皺,似是吃了個閉門羹。
他尴尬地看着眼前這個自稱是朝廷派來的欽差大臣,一時間也找不到話接,老掌櫃的雖飽經風霜,江湖上的大人物他也是接見過不少,可向眼前這麼分量的他倒還是頭一次接待。
朝廷的欽差大臣下榻此地,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蓬荜生輝的事情,老掌櫃的自然也不例外。
那日夥計突然來報,二樓雅間住着欽差大人,老掌櫃的當時是悲喜交加。悲是因為欽差大臣的分量太重,他還沒有任何心理準備,而這喜嘛自然就是增加了驿站的名氣。
可是當他匆匆忙忙趕到雅間看到眼前這個青年時,他的心裡是五味雜陳的,給他的第一印象是,欽差大人好年輕,以至于他都在懷疑此人是不是冒出的。
不過他當時想的是,冒充欽差大臣,那是死罪一條,誰會膽大包天,甘願冒天下之大不韪,做這種得不償失的事呢?
而現在,他才發現得不償失的人是他,這個欽差大人說是微服私訪不得宣揚,就這樣白吃白喝了兩天,掌櫃的連他的真實身份都沒發現。
沉默了片刻之後,老掌櫃的又皮笑肉不笑,道:“那欽差大人還有何吩咐,請盡管給小人說,小人一定給你辦得漂漂亮亮的。”
“也沒什麼事了!”祭天王子想了想,又突然道:“哦,對了,城主要是來,讓他馬上來見我。”
“欽差大人請放心!”老掌櫃的笑道:“小人就在這侯着,城主要是來了,小人一定速速帶他去見您。”
祭天王子嗯了一聲,然後便徑直朝着二樓的雅間走去。
原地,老掌櫃的看着祭天王子遠去的背影,不禁狠狠地扇了一下自己的臉,呢喃道:“造孽啊,打掉的牙齒隻能往自己的肚子裡咽。”
說着,就低頭往外走去,可是他剛走到大門口時,便撞上了迎面而來的城主。
“喲,城主大人,不好意思啊!”他連連歉意道:“小人老眼昏花,望城主多多海涵。”
回春微微一笑,拱手道:“老掌櫃的嚴重了,是我走路太急,沒注意到您!”
老掌櫃的戰戰兢兢道:“城主海量,欽差大人還在上面等着你呢。”說着他便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回春微微一點頭,便背負雙手往二樓雅間走去,老掌櫃的緊随其後,一直到了雅間門口,方才恭敬地轉身離去。
回春輕輕叩響了房門,祭天王子知道是他,便輕聲道:“城主請進吧,門沒鎖!”
回春進去掩上門栓坐定以後,祭天王子還是習慣性地端起茶,敬道:“城主請,咱們先喝一杯早茶,然後在詳談吧。”
“王子請!”回春也回敬了一下,然後便舉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放下茶杯,回春開門見山道:“王子,那封信沒能追回來,估計過不了多久便會被人呈到大周朝堂之上。”
說到這裡,他長長歎了一口氣,假裝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道:“王子啊,事已至此,我們隻能硬着頭皮賭一把了。”
祭天王子無動于衷,回春便繼續說道:“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誰也不能獨善其身,隻要那封信送到鎬京,皇上會即刻發兵商洛城,然後興師問罪于你們樓煩國。”
聞聽此言,祭天王子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處在被動位置,他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随後便假裝若無其事地把茶杯推到桌子的一旁。
“城主所言極是啊!”祭天王子順勢道:“此次父王遣我來,就是為了與城主商榷起兵之事。”說着,他微笑着看向回春,問道:“城主以為,我們現在該如何應對。”
“先下手為強!”回春斬釘截鐵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隻要我們兵合一處,一舉拿下鎬京,我們的腦袋才可以完整地安在自己的脖子上。”
“嗯,城主說得厲害關系祭天都懂。”
祭天王子歎息道:“可是,要一舉拿下鎬京談何容易啊!先不說那皇城能征善戰的将軍多如牛毛,若是大周其他城池勤王都城,我們就會陷入被前後夾擊的局面。”
“嗯,王子所說的老朽早就已經想到了!”
他看向祭天王子,保證性地說道:“不過王子請放心,大周其他城池交給我,不出半月我便會說服他們,不插手皇城的任何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