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漫過草叢的腰際,瞬間壓倒一片,周圍搖擺不定的灌木矮枝也發出刺耳的轟鳴聲。
子衿沒有絲毫的猶豫,便隻身擋在雅魚面前,雅魚看着眼前這個在風雨中逆行成長起來的人,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
片刻之後,那些被風壓彎的蒲草又奇迹般的反彈了回來,而擋在雅魚面前的子衿也似一道矗立不倒的銅牆鐵壁。
嗖!
草叢裡突然發出一道疾風陌上利箭的寸勁之聲。
下一刻,子衿隻是覺得眸子裡忽有一束銀光襲來,定睛一看,草叢裡竟有一隻銀色長槍飛速襲來,槍尖上閃過一縷寒芒。
霞光與那寒芒在草叢上空相遇時,官道兩旁投下兩道橘黃色光條。
與此同時,子衿手裡的沉影劍也似乎是感應到了危險的來臨,竟劇烈地顫動了起來。雅魚也輕輕拔出了手裡的長劍。
轉瞬之間,長槍至,承影接。槍劍相碰之時,一道金石破碎之聲響徹官道上空,震得雅魚喉嚨微微聳動。
而接住這突如其來一招的子衿,卻似是沒有感受到那股回音帶來的震感。
就在長槍被子衿橫劍擋彈回去時,草叢裡忽然躍出一個人影,踩着草尖扶搖直上接住了那柄長槍,然後順勢輕輕落到子衿的面前。
子衿一眼便看出了此人正是蘇掩的得力幹将冷面。
冷面的腳尖剛觸碰到地面時,官道兩側同時出來了一排戴着鬥笠披風的殺手。他們面無表情,斜眼凝視着子衿同雅魚,似是要把他們生吞活剝。
那些殺手肩上皆扛着一柄彎刀,刀身彎曲得近乎一個圓,纏繞在脖子上,刀刃卻突破常規呈卷口狀,手握處的刀把上還纏繞着一根鐵鍊,把手指與彎刀無縫對接在一起。
雅魚見這陣狀心裡瞬間生出一絲寒意,她雖貴為仙界折花閣的大小姐,可從小就貪玩不習仙術,隻不過是會有些拳腳上的功夫罷了。
先前在商洛城使用那些藤蔓擊退蘇掩等人,還是她跪求土地神幫忙的,土地神雖不願插手人間雜事,但念在她身份特殊,就勉強幫了她一把。
冷面斜視了一眼子衿倆人,諷刺道:“喲,你小子豔福不淺啊!身邊還帶你這麼一個水靈的妞兒,這可比秋娘妖娆得多啊!”
說到這裡,他不禁邪魅一笑,然後便接着說道:“這樣吧,我們來做一筆交易,隻要交出那封信和你身後的小妞兒,我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怎樣?”
“呵,大言不慚!”子衿冷冷道:“你隻不過是一個手下敗将而已,憑什麼讓我向你妥協?”
“憑我手裡這把索命連魂槍。”冷面笑道:“你小子可真夠狂的,你也不看看你目前的形式,就敢大放厥詞。”
說着,他的眸子微微旋了一下,暗示子衿看看官道兩旁的殺手,想給子衿施加一點壓力。
可子衿卻連眼皮兒都不眨一下,他當然知道此時形式與他不利,可他并不知道這群奇異的殺手,究竟是何方神聖,心裡自然沒有了任何芥蒂。
這時,常仙子的聲音突然在他的腦海裡響起,“小子,這可是鍊刀門的皿徒啊!今天恐怕難纏咯。”
“鍊刀門皿徒?”子衿的臉上露出一抹疑惑之色,他确實不知曉什麼是鍊刀門皿徒,隻是隐隐覺得這個奇怪的名字透着些許恐怖之意。
常仙子也沒有在多說,隻是叮囑了一句,“不可戀戰,找機會開溜。”
此刻,子衿的眼神微微躲閃了一下,冷漠心裡一陣竊喜,以為他要放棄無謂的抵抗,乖乖束手就擒。
可子衿卻怒視了他一眼,冷笑道:“廢話少說,信就在我身上,有本事的便來拿了去。”
此言一出便徹底激怒了冷面,他長槍一揮直指子衿的面門,臉上的肉猙獰得堆積成一團,“給我殺,片甲不留。”
話音剛落地,官道兩旁的殺手便已經殺至他的面前,彎刀掠過之處,皆有疾風炸裂。
子衿同雅魚瞬間被那數十把輪番而上的彎刀分割開來,冷面見狀,飛身一槍朝着雅魚刺了過來。
雅魚終究是有些拳腳功夫的的人,自然不會輕易被一介凡夫俗子所擒。冷面的長槍還懸停在她的頭頂上空時,她便揮劍直刺而上。
地面上,那群殺手把子衿圍得密不透風,刀劍交錯之時,官道上的青磚被那劍氣攪得支離破碎,炸裂之聲響徹雲霄。
官道上空,雅魚同冷面已經交手了數個回合,弱女子終究難敵猛丈夫,冷面功夫雖平平,勁兒卻特别大,每一槍都給雅魚造成空前的壓力。
苦苦支撐數招後,雅魚突然感覺體力不支,一個不留神兒,便被冷面淩空一槍壓了下來,她的長劍舉過頭頂,死死抵住他的槍尖。
身形極速下墜之時,還拼命掙紮着試圖調整姿勢頂上去,冷面卻沒有給她任何間接發力的機會,而是雙手用盡全力,死死壓在搶柄之上,面露猙獰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