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布魯這番話一說出來,秦少英頓時語塞。一時間宛若全世界都停止了運轉,老布魯一直默默的盯着他看,秦少英隻感覺老布魯的目光充滿了蔑視,他看不起他的鞋子,看不起他的衣服,看不起他的頭發鼻子眼睛五官身材,他隻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讓老布魯給看扁了。
秦少英低着頭,他明明沒有做錯什麼事,但卻感到無比的羞愧,自己到底為什麼而羞愧呢?就因為自己出身平凡?這世上平凡的人有千千萬,平凡怎麼了?平凡也錯了麼?
娜歐拉也感覺到父親的話似乎中傷了秦少英,她趕緊拽了拽老布魯的手:
“爹,你怎麼能這樣說呢?紅狐裘是皮子作得,九尾狐裘也是皮子作得,不論是什麼樣的狐裘,不都隻是一件衣服?更何況這紅狐裘也是進口貨,不便宜的。少英将它送給我,那不是他的心意嗎?爹,你怎麼能用禮品價格貴賤來衡量人家的心意呢?你這麼說話太傷人了,少英是我的朋友啊。”
老布魯看着娜歐拉冷哼了一聲:
“朋友?什麼朋友?朋友就能買了進口貨送予你做禮物?娜娜,爸爸疼你,但不等于說爸爸就不明事理。這個小子和你不是一般的朋友關系吧?你看他衣着普通,出手寒酸,這樣的人有什麼好交往的?布魯家是大家族,難道我布魯家的女兒就要找這樣的人戀愛?别的不說,那不讓其他幾個家族的人看笑話了麼?這樣的人勢單力薄,你和他在一起能給布魯家帶來什麼好處?簡直是胡鬧。”
娜歐拉一聽頓時就急了,這老布魯說得話對她倒是沒什麼,但聽在少英的耳朵裡讓人家怎麼想?
“爹~,爹你不能這麼說的,那城防軍的方中校就和少英關系匪淺,正因為我和少英的關系好,方中校才肯幫我們。不然的話我們怎麼能夠住在軒轅宮裡?姬皇陛下又怎會觐見我們的啊?”
“嗯?方中校?原來是這樣?”
老布魯遲疑了一下,又看向秦少英,秦少英聽到他們提起了方效梅,頓時心中一寬,感覺也有一些底氣站在老布魯的面前了,他清了清嗓子,擡起頭來看着老布魯。
“小夥子,你和方中校是什麼關系啊?”
“我和方中校是朋友,他是我的大哥。”
老布魯挑了挑眉,人家方效梅一個成年人,怎滴能跟你這毛沒長齊的兔崽子做朋友?肯定是托了你家裡人的關系吧?熊孩子講話真沒數。
“小夥子,不要胡鬧,好好的跟叔叔說話。方中校到底是你什麼人?”
“哈?我沒胡鬧啊,他真的是我大哥。”
老布魯宛若被雷了一下,又問:
“行了行了,那能告訴我你爸爸是誰麼?”
“哦,我爸爸叫秦非,在這家酒樓裡作廚師長。”
秦少英說着便往四海瓊漿一指,老布魯一愣,扭頭看了看四海瓊漿,又回過頭來看了看秦少英,觀這小兒衣着,的确也像是酒樓下人的子嗣。但方效梅又怎麼就成了他的大哥了呢?人家一個中校,跑過來和你一個百姓家熊孩子拜把子?這怎麼可能?
“方效梅真的是你大哥?”
“是啊,怎麼了?”
“扯淡!熊孩子說起話來沒點數!”
老布魯臉一黑,娜歐拉究竟是怎麼認識的方效梅他不清楚。但如果說是托秦少英的關系與方效梅相識,那老布魯是一萬個不信。想必是女兒想要自己接受她的小情郎,所以故意給她的小情郎戴高帽。人家方效梅堂堂中校,手上可以帶領整整一個師隊的兵力,人家和誰拜把子不好,偏偏要垂青你這個小鬼?老布魯又想起了那天在貿易所和秦少英初遇之時,秦少英想要和摩诃阿提婆套近乎,卻被摩诃阿提婆嗤之以鼻,最後被摩诃阿提婆抓住,還是靠咬人家的手逃脫的。像這樣的小鬼,看見個人物就想和人家攀關系,結果讓人家拒之門外,碰一鼻子灰,那不是嘩衆取寵?這種洋相滑稽之輩,老布魯自認為見多了。
“這個還給你!”
老布魯突然把紅狐裘往秦少英的臉上一扔,他的力道并不重,狐裘本身也很松軟,但不知為什麼,這狐裘落在秦少英的臉上,竟讓秦少英感到一陣火辣辣的痛。秦少英一時愣神,未及接住狐裘,那狐裘扔在他的臉上之後又掉在地上滾了幾滾,原本黑紅相間的皮毛上頓時沾染了一塊又一塊的灰塵。
娜歐拉吓了一跳,秦少英也愣在當場。這狐裘象征着兩人的愛情,居然就這般受到了老布魯的踐踏?老布魯抓住娜歐拉的胳膊,拽着她便往四海瓊漿走去。娜歐拉不停的掙紮,她的眼中閃爍着淚花,為什麼父親要這麼做?少英救過她多少次?幫過布魯家多少忙?倘若沒有少英,就憑老布魯自己,怎麼能面見姬皇陛下?父親怎麼可以用這種态度對待少英?
“爹~,少英沒有撒謊,他說的都是真的,咱們能見到姬皇陛下都是靠少英幫忙,爹不應該這麼對待少英的,嗚嗚嗚~”
老布魯聞言頓時有些生氣:
“娜娜,你不要和爸爸胡扯。他一個廚師的兒子怎麼可能有本事幫咱們這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