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小朱襄随軍出征,對于宛丘日常政事就交給了昊英和陰康統領衆龍官打理。
除非有必須由自己抉擇的事項,其他一概不問,專心在自己的王宮大屋内演“卦”。
雖然自己沒有參與習《易》的讨論,但圍坐在前廳“大殿”内的許多年輕的預備役龍官們各自讨論,不時嘈雜。
臨時頂替小朱襄做文書記錄的倉颉手裡拿着泥闆時不時打着草稿,沒有最終确定文本前是不會浪費龜甲、骨闆開刻的。
大軍已經開拔近一月有餘,對北邦戰事心中的牽挂伏羲沒有寫在臉上。
面朝大門坐在矮塌上,手心裡輕揉幾顆小巧圓潤的鵝卵石子,而後擲向地上,盤腿伸出頭去看。
正用指尖一個個點算,口中念念有詞時,一顆黑亮的小石子竟然發出清脆的“bia”一聲,斷成了兩瓣兒!
手指停在空中,伏羲驚訝的看着自行斷開的小石子兒,猶豫間将它拾了起來。
發現這顆橢圓的小黑石斷面非常規整,就像是憑空被刀斷開一般!
用兩指合并,全絲密合,絲毫從外觀看不出有任何異常,除非你松開力量,石子又分于兩邊。
将斷石捏在手心,伏羲暗吸一口涼氣急忙将拳抵在唇上,掩飾自己心情的同時心中越發感到緊張。
不知在自己安然盤坐宛丘的彼時,北邦究竟又發生了什麼?
候補的龍官學員們沒有發現伏羲的異常,還在進行着讨論,甚至會因為某一個意見不同還吵上兩句。
看起來對這樣的争論是鼓勵的,問題不辨不明,大家已經習慣了當着大王大聲交流,而不會擔心吵鬧。
隻有正在皺眉苦思選詞造句的倉颉,在發呆時剛好一直望着伏羲,把剛才的一幕盡收眼底。
作為都城宛丘教習人民文字和習《易》的“大學教授”,同樣也是伏羲近臣的倉颉是造字先祖,知識淵博,見識高遠。
他當然明白伏羲心裡正在想什麼,但每每伏羲演卦的時候都全身心投入,這個時候即便你去打擾他,也不見得能得到陷入沉思中伏羲的回應。
正在猶豫是不是還是應該給首腦些關懷,問候一下時,就聽見一陣喧嘩聲由遠及近。
手中拿着刻刀停在泥闆前,倉颉看見幾扇大窗外閃過快步的身影,跟随着移動,就看見風塵仆仆的華胥夫人率先出現在大門前。
“王羲!”直到這時倉颉才用力喊了伏羲兩聲。
回過神來擡眼看見了自己的母親,而後是從女娲身上爬下的兩個兒子興沖沖的撲到自己懷裡來。
“嗬喲。”伏羲一邊欣喜的打量長大了一圈的兩個兒子,憐愛的揉揉兩個小腦袋一邊站起身迎向自己的母親。
殿内的學員龍官們見族母回來了,也都站起身來迎接,被識趣的倉颉揮手示意今天到此為止,大家都離去吧。
“媽媽,”讓過華胥夫人坐上矮塌,伏羲接過侍者奉來的水遞了過來,“勞歸乎?(回來的很辛苦嗎?)”
見華胥夫人露出疲憊,衣衫不整的樣子,伏羲的意思是怎麼這樣着急的回來了?
看着自己的兒子,華胥夫人大口喝着水,順便調整三步并做兩步從長長步道台階下趕回王宮的氣息。
見母親沒立即回答自己,伏羲對同樣顯得疲累的女娲輕輕點了點頭,努嘴示意你先回後殿清洗休息吧,順便去看看三兒子,還在午睡呢。
同時又對一身戎裝的混沌點了點頭感謝護送之功。
同母親一起坐在矮塌上,接下水碗,伏羲對華胥夫人點了點頭,“悉北況乎?(聽說北邦出事了是嗎?)”
“卻情乎?(有最新消息嗎?)”把伏羲的手拉在手中,華胥夫人想同時從兒子臉上讀出些什麼。
“弗慮也。(不用擔心。)”看母親緊張的态度伏羲笑了笑,“卻待之。(耐心等候消息便是。)”
“繁日弗悉情,北異乎?(都這麼久了沒有消息傳回來,會不會是發生了意外?)”自己趕路都趕了大半個月,如今北邦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回來,這也太不正常了吧?
“丘下戊成乎?我可持以北。(宛丘當下還有多少兵力?我可以立即帶兵出發。)”聽着母子對話,站在一旁的混沌斷然搭話。
“弗。(不需要。)”伏羲看着同樣一身困乏的混沌,“汝困也,汲母、後歸,實謝。嘗以戊息。(你也很辛苦了,把王母和王後安全護送回了宛丘,非常感謝你。和兵士們一起好好休息一下吧。)”
“張及巡戊北,我可共!(張氏帶着巡遊護衛的精兵已經去北邦了,我也同樣可以再出發。)”
“張及巡戊北?”伏羲意外的得知我在沒有得到授權下領兵參戰了。
“我承也。(這事我知道,是我同意的。)”華胥夫人把裙擺甩了甩,好伸直腿讓腳放松,對伏羲說,“北事,大。壯戊扶,善。(北邦發生的是大事,能卻保有足夠的兵力是好事。)”
伏羲想的并不是我沒有征求他的意見,對于我的情況他是放心的。
而是覺得我來自未來,或許是知道這次發生的事不簡單,否則從來遠離武力的我怎麼會主動帶兵去北邦助戰?
莫不是有什麼華羲族的大難在前面等着自己?
眼睛又瞟到了還在地上的斷石子上。
勸回了滿腔抱負的混沌氏,伏羲讓侍從們去暖池上水,好讓華胥夫人和女娲好好放松一下。
也知道自己這樣憑空擔憂于事無補,還會給兒子徒增煩惱,反過來安撫伏羲後華胥夫人覺得總算回到了家,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為什麼經驗豐富而且懂伏羲的柏皇一直沒有向宛丘彙報情況呢?
因為他還沒有率部抵達戰場,在不能準确了解具體情況的前提下,他不想送回無用信息。
這就是一名優秀“員工”的職業素養,前提是有同樣優秀的“老闆”。
很多所謂的老闆和領導天天就在追“小賬”,覺得員工隻要一分鐘不看緊就必定走偏,事無巨細的幹涉和過問。
每天不是要求彙報今天做了什麼工作就是重複下達同樣的指示,最終自己疲累不堪,而員工也根本不再主動沒有了積極性。
可能有人會說,你看,這就是職場失敗者的抱怨。
那您随意了。
柏皇的仔細與伏羲的擔憂并不是沒來由的,要知道這次可是華羲族傾全族之力進行的一次大戰!
如果失敗了,整個華羲族将可能面臨一蹶不振,甚至從曆史中消失;
如果勝利了還需兩說:一者制霸天下,再續華羲族榮光;一者險勝,那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恢複全族元氣的。
而這上古時代危機重重,如果實力不足,說不定就有什麼危機找上門來。
跟在柏皇身邊,率先反應并且加速向夏邑突進的胖子大軍結果并沒有第一個抵達!
這不怪胖子,雖然害怕而且怯戰,但這幾萬兵士可都急不可耐,都看着自己呢!
畢竟作為宛丘整天耀武揚威的大将軍,如今華羲族面臨大事怎麼也不能拖後腿,硬着頭皮也得上!
急行軍下的速度不可謂不快,但比胖子更快的卻是西王昆連!
幾乎全軍用奔跑的方式早早到達夏邑右區的大軍,昆連的想法是先到達指定位置後再休息,總比一路奔波然後又拖着身子參戰好。
這是經曆過西城之圍,有以疲勞之軍對抗西狄聯軍而命喪黃泉的前西邦大将軍“丙乙”皿的經驗教訓。
同樣因為經曆過“西城之圍”,對北王粟陸當下的局面有感同身受的體會。
而且當初正是北王粟陸五千重甲給予了自己幫助,一舉擊潰了西狄最後的力量才解了西城之圍,于公于私已經長大成人的昆連一定要向粟陸報這個大恩!
結果自己的好心卻不想沒能成事,早早抵達夏邑卻成了率先被打擊的對象,而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南王赫胥部的突然出現,正是戰場情勢環環相扣,一步錯步步錯!
有人懷疑,這上古的原始時代,中原人口有這麼多嗎?
這一場戰鬥華羲族就出動了五十萬大軍?太誇張了吧?比現代規模還大啊?
有必要說明一下。首先确認這樣一點,上古人口肯定比今天少,但不代表上古先民稀少。
任何一種物種,如果數量極為稀少,都是不可能發展壯大進而成為獨步天下的文明的。
這裡吐槽一下,瘋狂偷咱們曆史和文化的韓棒。
就他們立國才多少年?二戰後美俄一合計給他分了,才有的韓棒,以前都是朝鮮!
區區幾十年,直到80年代經濟才起飛,兩千年以來一直是咱們屬國,連正經身份都沒有,如今一朝富貴,竟然從自卑到自負!
還韓服韓語呢!韓棒才幾十年就韓服韓語了?還有腦殘跟着瞎咧咧,就是朝鮮語朝鮮族服裝!
這家夥最新情況,東奧給他們又整破防了,還有臉說二十四節氣是他們發明的。
知道二十四節氣怎麼來的嗎?小西八!
那是從上古,在極其廣袤的中華大地上,曆經萬年才總結出的氣候變化!
就你一小粑粑地兒,終年就一個氣候,還二十四節氣是你們發明的?腦子是被踩過嗎?!
我特麻的呸!東亞最垃圾物種。
那麼,究竟伏羲時代,從古甘肅地域走出,來到古河南地界,并且逐步向四方試探諸如河北、湖北、陝西、山東地界的這一圈土地上,究竟有多少人口呢?
咱們參考一下:
《尚書大傳·虞傳》,其雲:
古八家而為鄰,三鄰而為朋,三朋而為裡,五裡而為邑,十邑而為都,十都而為師,州十有二師焉。——注:州凡四十三萬二千家,此蓋虞夏之數也。
如按一家五口計,則說虞夏全國人口總數有216萬。
但是像鄰、朋、裡、邑、都、師、州這類如此整齊規範的行政區劃和社會組織結構,在夏代時還并不存在,甚至在商代金文和甲骨文中,都還沒有出現鄰、裡字樣;
朋字隻用來稱貝;都字最早見于西周金文,商代稱王都為大邑或大邑商;師是軍隊之稱;州是族名兼地名。
再者,以個體家庭人數作為人口統計單位,也不符合早期人口調查的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