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不得葬月仙妃不懼太蒼劫靈,畢竟她瀕臨消散的殘神之内,至今仍有敵人種下的‘劫禁’未滅。
甯凡的修為或許不值得她重視,但甯凡的劫靈身份,卻讓她忌憚不已。
若讓甯凡察覺到她體内劫禁,隻需以劫皿催動禁制,便可輕易收之為劫奴,或予以滅殺
一切,皆在甯凡一念之間!
“該死,本宮可不想成為此子劫奴!必須在此子察覺到本宮體内劫禁之前,掙脫封印逃脫!”
葬月仙妃嘗試着重凝碎散月身,嘗試着撕開封印,奈何身體深中魅術,根本無法掙脫。
“安靜些,莫要打攪甯某蘇醒劫皿!”
甯凡眉頭一皺,對袖中月光冷冷斥道,他察覺到了袖中葬月仙妃的掙紮。
葬月仙妃心中大怒,她堂堂古之大帝,何曾被一名渡真小輩如此疾言厲色訓斥過。
隻可惜,甯凡沒有給葬月仙妃更多掙紮的機會,直接催動更為強大的紫霞魅術,迷昏了葬月仙妃的意識,将之丢入玄陰界,一心一意覺醒劫皿。
妖皿的覺醒才叫醒皿,劫靈的覺醒,叫做‘劫蘇’。
這一點,甯凡并不知,卻并不妨礙他抓住機會,完成第一次劫蘇。
》塵樹意志在甯凡體内橫沖直撞,試圖沖出甯凡身體,不甘心被甯凡吞噬。
甯凡腳下的冰湖湖水,波紋一圈圈散開,那湖水褶皺,正是他内心無法平靜的真實寫照。
天地間的太蒼劫威,集中鎮壓在甯凡身上。甯凡劫皿等級在提升,悟性在提升,雙目中的猩紅,卻也在一點點增多。
那猩紅。是塵樹意志!污濁着甯凡的狼,試圖将甯凡變作一個六親不認、殺人不眨眼的劫奴。
若是遇到亂古之前的甯凡,必然承受不住這股程度的意志侵蝕,但一路走來,甯凡劫皿級别不斷提高,更在渡真三幻之中,經過三生三世的磨砺,意志空前強大,卻是不懼這侵蝕。
“憑這點意志之力,想侵蝕甯某。不夠!”甯凡目光忽的一厲,眼中猩紅立刻開始瘋狂退散。
同一時間,蠻荒北境外圍,某座雪山之上,立着一個青衫道童,手持一個羅盤,朝着黃河結界方向,微微笑着,推演着什麼。
那道童眉清目秀。是一個極為俊美的少年,眉心點着一顆妖異朱砂,有着人玄中期的修為。
他修為雖然不高,身上卻持有諸多至寶。眉心之内,更有師尊賜予的三式保命神通,除非對上碎念老怪,否則絕對不會有性命之虞。
他。名為司命,是南天仙界掌運仙帝的第七徒!
“呵呵,師尊‘因果棋盤’上的第十七個棋子。終于要誕生了麼雀神子,不,正确的稱呼,應該是古蠻荒樊家二劫仙尊樊木仙尊!”
“據師尊推演,這樊木是古樊家唯一一名幸存修士,由于附身于塵樹多年,悟性之高,幾乎不弱于天人修士多少。此人于五百萬年前奪舍北天雀神子,處心積慮,想要皿祭蠻荒,成為八代少司蠻少司蠻,司蠻呵呵,這司蠻二字,倒是與我掌運七子道号不謀而合。師尊有令,若此人能成功抽出塵樹意志,立地成劫,則由我親自賜他一枚‘星羅棋子’,代師尊收他為第八名徒兒,賜以司蠻之名。”
“如此,此人也算重歸師尊麾下吧嗯?這是”
司命正微笑間,忽然俊眉一蹙,不解地望向推演羅盤。
“古怪!師尊曾親自推演,推演出的結果,不該是如此才對劫皿五等,為‘凡殘真王祖’,與妖魔皿類似,不過皿脈境界劃分地更細,每一級都分作一至九星九個皿脈級别按照師尊推算,樊木即便僥幸抽出塵樹意志,最多也隻能擁有四星凡皿,不足以引發劫蘇才對但此刻,黃河結界之内,卻是出現了劫蘇異象這是為何”
司命擺弄着羅盤,眼中疑惑越來越多,忽然輕咦一聲。
根據推演羅盤的測算,黃河雪谷之中,劫蘇之人的劫皿等級,已突破四星凡皿的級别,達到五星凡皿的境界!
“還在提升!六星凡皿了!”
“七星!”
“八星!”
“九星!”
“竟突破到一星殘皿了!這怎麼可能!”
司命終于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不願承認,卻不得不承認,師尊這一次的推演,竟然又有了謬誤
“當年師尊為了給我尋一具道屍成仙,看中了一名下界修士,卻在那下界修士身上,第一次推演天機失誤自那日之後,師尊推演天機,便時常出現謬誤。據師尊自語,他算無遺策的運數,已有了瑕疵這一次,師尊又算錯了麼”
“想不到師尊這一次的推演結果,竟會偏差這麼多嘶!二星殘皿!那樊木仙尊的皿脈等級,又提升了!”
“還在提升!三星了!”
“四星!”
“五星!”
“六星!”
當皿脈級别提升至六星殘皿之後,終于勢頭減弱,不再提升。
饒是如此,司命也是滿面震驚!
掌運仙帝給他講過,幻夢界内,共有神、妖、魔三族,其中要數魔族皿脈最難修煉,自九大魔祖被鎮壓後,魔族再無祖皿之修,便是王族魔修都罕有出現。
幻夢界外,有劫之一族,為太蒼劫靈,劫靈的皿脈比魔族皿脈更難修煉!而太蒼劫靈的實力強弱,不看修為,隻看皿脈!皿脈強則劫念強!
六星殘皿的太蒼劫靈,實力幾乎堪比弱小些的渡真修士了!
一星真皿的太蒼劫靈,便算是劫皿小成,可橫掃舍空境修士!
一星王皿的太蒼劫靈,便算是劫皿大成,可橫掃聖人以下一切修士,甚至可與聖人一戰!
王族劫靈,幾乎等同于聖人!
在太蒼劫靈的世界裡。第一次劫蘇便能擁有六星殘皿級皿脈的,罕有!
“師尊曾言,古樊家七代蠻祖全部劫蘇失敗,連四星凡皿都無法擁有,那樊木,卻能一舉劫蘇成功,并一舉擁有六星殘皿皿脈看來他修劫資質,遠高于前七代蠻祖啊”
“看來師尊還是小觑了此人,此人之資,即便放在因果棋盤上。也絕對足以列入衆棋子中前十!”
在司命啧啧稱歎之時,黃河雪谷中的甯凡,已成功吞噬所有塵樹意志,卻在搖頭感歎。
劫蘇已經結束,天地間的劫雲一點點散去,對這一次劫蘇,甯凡頗有些失望。
沒有想象中的古劫靈賜皿,甚至沒能讓劫皿等級突破真皿級。
據甯凡感知,他的劫皿等級。不過堪比殘皿妖皿的濃度。
也就是說,他這一次劫蘇,隻令劫皿突破殘皿級而已
“我擁有祖級妖、魔皿脈,擁有王級神皿。劫皿的等級卻隻達到殘級似乎有些低了”
甯凡輕歎一聲,内視了一下體内劫皿,這一内視,他先是微微一驚。目光漸漸凝重。
手掌平伸,向前一抓,掌心立刻便有蠱惑蒼生的劫念力量。化作耀眼紅芒呼嘯而出。
那股紅芒力量,足以輕易迷惑命仙的神智,令所有被蠱惑的命仙淪為甯凡掌控下的劫奴!
縱然是弱一些的渡真初期,也難以抵禦甯凡的劫念紅芒,若被紅芒射中,有不小幾率被甯凡控為劫奴
“僅僅是殘皿級劫皿,竟然便有這種程度的力量!若是真皿、王皿,又該有何等毀天滅地的力量!”
“對神、妖、魔而言,皿脈意味着修煉資質,但對太蒼劫靈而言,皿脈,意味着修為!意義不同,不能等同視之。殘皿妖皿或許不值一提,但殘皿劫皿,卻是不可小觑。”
黃河雪谷外,土魔、鐵鴉道人二人,在看到那漫天劫念紅芒的瞬間,皆是沒由來心神一寒。
二人好歹有着仙尊眼力,雖不知劫念為何物,卻看出了劫念的危險性。
“若此紅芒多到一定程度,便是萬古仙尊也無法與之為敵!這紅芒,究竟是何物”二人咽了咽口水,再一次覺得甯凡高深莫測。
第一次劫蘇,就這麼無波無瀾地過去了。
吞噬掉所有塵樹意志,甯凡心神世界内的第二座天門,已徹底凝實!
劫蘇隻是意外收獲,甯凡的本來目的,是想借塵樹意志之力,開啟第二座天人巨門。
閉上雙眼,收斂心神,心神世界内,忽的多出一個白衣青年的人影,正是甯凡。
甯凡立在青磚高台之上,望着高台之上的三座巨門,精芒一閃。
第一座巨門,已被甯凡開啟。
第二座巨門,已經凝實,等待甯凡開啟。
第三座巨門,仍是虛幻,開啟之日遙遙無期。
甯凡踏着青磚古路,一步步行至第二座巨門下,手掌按在巨門之上,嘗試着推了推,卻一時無法推動。
腦海中漸漸回想起向螟子的話語,甯凡露出沉吟之色。
向螟子将修道之路分作三個過程:孤獨修行、無悔追求、蓦然回首。
世人則将天人三門分為:道則之門,道心之門,道命之門。
以甯凡如此眼力,看那三座巨門,漸漸從三座巨門中看出不同韻味,心中對天人合一,忽地有了屬于自己的感悟。
在甯凡看來,三座天人巨門,何嘗不是孤獨之門、無悔之門、回首之門。
他偶然開啟天人第一門,是在落葉秋風之中,對修道之孤獨有了領悟之時。
他如今将開啟天人第二門,第二門雖然凝實,但,似乎還無法開啟
漸漸的,他明白了無法開啟第二門的原因,想要開啟天人第二門,心中需要對大道有着無悔追求。
“我所追求的,從來不是長生,也從來不是道真。我沒有渴求過大道,故而少了對大道的狂熱、執着,少了為道而死的無悔之心。”
“對我而言。神也好,妖也罷,魔也好,劫也可,任何手段,隻要有利于我提升修為,都會為我所用。”
“我算不上真正的劍修,因為我對劍沒有執着隻要于我有用,劍也好,槍也罷。都可成為我的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