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青的話擲地有聲。
說得那項蓉是臉色煞白,身子不由自主的顫了顫,似乎是怒到了極緻,在那時伸手指着李丹青,嘴裡支支吾吾半晌,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李丹青将項蓉這樣的表現看在眼裡,又側頭看了一眼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姬斐,而對方似乎感受到了李丹青的目光,在那時朝着李丹青淡淡一笑。
李世子的心頭一凜暗道:當年姬齊為了得到百夷府的支持,立項蓉為後,将其子姬權立為太子,這麼多年過去,武陽大局已定。
但這項蓉卻恃寵而驕,看似處處作威作福,實則被嬌慣太久,那太子姬權與其母性子相差無幾,色厲膽薄,比起這二皇子姬斐相差良多,也難怪陸阙以及他背後的圭玉府會押寶在姬斐的身上。
若是姬齊身患重病的傳言是真的的話,這奪嫡之争怕是難以善了,說不得又得重演一出當年之事。
李丹青想到這裡,搖了搖頭,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在這時看向身旁的兩位朱紫甲言道:“二位大人想來也明白了其中就裡,當明斷是非了吧?”
為首的朱紫甲眉頭又是一皺,她點了點頭,側頭看向項蓉,正想要出言平息此事。
但已經被李丹青這番話所激怒,以至于徹底失了理智的項蓉顯然聽不進去任何話。
她在那時怒聲道:“混賬東西!颠倒黑白,信口雌黃!給我把他押下去!”
為首的朱紫甲聞言,面具下的臉龐上再次眉頭皺起,她盯着項蓉沉聲道:“娘娘。”
“朱紫甲的職責是負責保護宮中陛下與各位娘娘以及皇子公主的安全。”
“但這位李世子一來并無傷害娘娘的心思,二來也隻是提出對于娘娘管束候妃的異議,屬下以為這已經不再朱紫甲的責任之内……”
“混賬!你們隻是本宮的奴才!本宮讓你們做什麼,你們做便是!輪得到你來教本宮做事嗎?”項蓉今日連連吃癟,更是被李丹青數落得啞口無言,早已氣急敗壞的她哪裡還能進去朱紫甲所言,她怒不可遏的高聲言道。
朱紫甲聞言一陣沉默,好一會之後方才拱手言道:“娘娘說得對,我們隻是娘娘的奴才。”
“娘娘若是一定要臣下拿下李世子的話,臣自然隻能照辦,但今日的一切,臣也會如實禀報陛下,讓陛下定奪。”
“三皇子自幼身子孱弱,小公主也着實純質,這些都是陛下知道的。若是陛下知曉娘娘用這些為難候妃,娘娘可也要想清楚這後果。”
這朱紫甲話裡話外的意思已經是再明白不過,項蓉自然也聽得真切。
“你!”她伸手指向對方,臉色漲得通紅。
朱紫甲與尋常官員不同。
他們的身份神秘,修為高深,是對陛下絕對忠心的存在。
他們獨立于三府九司,其真實身份除了曆朝的皇帝尋常人也隻是知道他們的存在,但他們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對于哪怕身為皇後的項蓉而言,也都是一個謎。
但也正是因為與皇帝這層特殊的關系在,朱紫甲的話,在姬齊那裡的分量極重。
想到這裡,項蓉的眉頭緊皺,沉吟了好一會之後,那伸出的手,終于在這時放了下去。
“好奴才!”她這樣說道,然後一拂衣袖,轉身便快步離去。
身旁侍奉的宮女太監見狀趕忙搬起那座被項蓉無論走到何處都帶着的鳳椅,快步跟上。
俞婆婆與姬玉植心頭一喜,也在這時趕忙走了上去扶起了地上的柳青兒,柳青兒卻是在第一時間來到了李丹青的跟前,也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勢,朝着李丹青便是一敗言道:“謝過世子救命之恩。”
“候妃嚴重了,皇後娘娘最多也隻是為難一番,遠不敢傷娘娘性命。更何況,我是玉植與瑤兒的師父,這些事,也是我分内之事。”
“娘娘身上的傷勢不淺,還是先回去修養,有什麼事我們以後再說。”李丹青笑着說道。
柳青兒聞言又是一陣千恩萬謝,随即這才帶着有些依依不舍的小麋鹿與姬玉植,離開了這淨女宮。
見衆人離去,李丹青這才看向眼前尚且依然站在原地的兩位朱紫甲。
李世子的嘴角在這時揚起,朝着為首之人言道:“謝過今日二位大人的仗義執言。”
為首的朱紫甲聞言側眸看了李丹青一眼,語氣不鹹不淡的應道:“我們隻是做分内之事,不足言謝。”
平靜且客氣的語氣中帶着幾分拒人于千裡之外的疏離感。
李丹青倒是并不介懷,朱紫甲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就是皇室豢養的私兵,隻忠誠于皇室,從不參與任何朝堂上的争鬥,更不可能與外臣有半點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