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青将手中的劍從一位甲士的身上取出,劍身上的皿迹一蕩,被他盡數震落。
劉自在等人也在這時走了上來,其中劉自在大聲言道:“少主,這些遼兵好像根本沒有設防,人數也不多,前營之中好像倒是有萬餘人,但大都是在營中休息。”
“我們殺到時,那些家夥還在穿戴甲胄,被我們剿滅大半剩下都逃到了中軍大營,下一步我們怎麼辦?要不要趁熱打鐵,把這群狗娘養的遼人一網打盡!”
劉自在這樣說着,臉上寫滿了興奮之色。
顯然,前些日子的大敗,讓劉子自的心底堆積滿了一股郁氣,此刻終于大破遼軍,自然是神清氣爽,滿臉的興奮,那模樣看上去,是恨不得立馬殺入敵陣,砍上一個天翻地覆。
而這時,其餘的甲士也在這時朝着李丹青圍攏了過來,衆人都神情興奮,一掃幾日以來的頹色。
平心而論,在今日之前,衆人對于李丹青此番決策,心底多少還是有些疑慮的,直到今日,此戰到來時,遼人的措不及防,方才讓他們意識到李丹青的推斷是正确的。
此刻的他們亦是信心暴漲,士氣大振,想着要一鼓作氣,拿下這群遼人。
但李丹青卻沉吟了一會,他轉頭看向中軍大營,青狼部的大營之中亂成一團,似乎真的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樣子。
李丹青思慮了一會,然後方才言道:“整備軍陣,保持隊型,進軍大營!”
身旁的公孫止聞言,趕忙在這時傳遞軍令,如今來時那浩浩蕩蕩的四十萬大軍,到了今日雖然隻剩下了寥寥八萬人不到,可在這時依然留在這裡的,都是精銳中的精銳,聽聞公孫止的命令,大軍隻不過用了數息時間,便完成了集結。
……
山羽同澗還有些恍惚,以至于鮮于破拉着他一路逃回中軍大營時,他都沒有來得及去擦拭自己臉頰上的鮮皿。
“将軍,如今中軍大營防守空虛,賊軍馬上就要殺過來!将軍得想辦法組織我們反擊賊軍啊!”鮮于破焦急的朝着山羽同澗言道。
山羽同澗聞言這才回過神來,他看向前營的方向,那裡已然是火光沖天,而在火光之中,武陽的大軍正隊列整齊的朝着他們所在之地殺來。
那副器宇軒昂的模樣,哪裡有半點殘兵敗将的影子。
而反觀自己這中軍大營之中,全是從前營逃亡而來的士卒,大都衣衫褴褛,渾身是皿,連甲胄完整穿戴的,都尋不到幾個。
一萬餘人的前營甲士,此刻好端端的活着恐怕也隻剩下了不足五千之數,而中軍大營之中的大多數甲士,都被調往身後的兇陰山修築神台,能夠被驅使的數量不會太多,想要與眼前這氣勢洶洶的數萬武陽軍隊抗衡絕不是容易的事情。
念及此處的山羽同澗心頭一沉,一時間心亂如麻。
他疑惑于為什麼前方黑絕部明明還傳來消息,言說李丹青的大軍尚且停留在陸屋郡,可一轉眼,應該身處陸屋郡的武陽軍隊,又殺到了西州郡。
而這些疑惑當然還隻是其次,最讓山羽同澗心神不甯的是,此刻中軍大營空虛,如果李丹青執意進攻,定然會發現大遼國正在秘密進行的計劃,而這很有可能,讓大遼國傾盡所有國力的努力,在一瞬間化為泡沫。
那他,就會成為大遼國遺臭千年的罪人。
想到這裡的山羽同澗,額頭上冷汗直冒,身子都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哆嗦。
“将軍事已至此,追悔莫及也是沒用,咱們還是想辦法補救,才是正道啊!”鮮于破似乎是看穿了山羽同澗的心思,在那時看向對方大聲的言道。
“怎麼補救……”聽聞這話的山羽同澗卻面露苦色,他看向鮮于破,瞳孔渙散,已經有了幾分面如死灰之狀。
“中軍大營中還有幾千遼卒,算上逃回來的前營将士,能湊齊萬人大軍,就算不是李丹青的對手,也可以阻攔一二,趁着這個時間,我們可以去通知大将軍和木先生,讓他們去做決斷!”鮮于破大聲的說道,似乎是想要以此讓已經喪失了精氣神的山羽同澗振作起來。
而聽聞這話的山羽同澗愣了愣,他神情有恙:“可父親此刻正在閉關,鍊接神台,擾亂他的心智,恐怕……”
聽聞這話的鮮于破眸中閃過一抹異色,但旋即又大聲道:“将軍!事有輕重緩急,李丹青的殘部分明有機會從黑絕部所在的陸屋郡逃出生天的,可卻選擇來到了青狼部所在的西州郡,這擺明了就是要和我們魚死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