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城僅有的兩座客棧之一的清風客棧中,迎來了兩位客人。
這是很少見的事情,通常情況下,除非到了月末月初行腳商人進出貨物的時間,客棧很少來客。
客棧的老闆熱情招呼着,二人點了些酒菜,便入了自己的房間。
客棧老闆多少有些奇怪二人的裝束,時間已經到了三月中旬,天氣轉暖,亦就未下雨,但這二人卻頭戴蓑帽。
這多少有些欲蓋彌彰的味道,但這樣的疑惑隻在老闆的心頭一閃而逝,他收了錢财,便樂呵呵恭送二人上了樓上的廂房。
“先生似乎很在意他。”走入房間後,其中一人脫下了頭上的蓑帽看向對坐那位身着青衣的書生。
青衣男子端起酒杯,輕抿一口:“誰?”
身着白衣的男人笑了笑:“先生沉睡百年,這大風城除了那位世子,先生總歸不能還有故交吧?”
青衣男子飲下一杯酒,卻是不語。
而在白衣男人看來,這樣的反應便算是默認。
他繼續問道:“他有那麼特别嗎?讓先生願意把賭注壓在他身上?”
青衣男子神情平靜,終于言道:“我不是來看他的。”
“嗯?那先生為何一定執意要繞道大風城?”
青衣男子側過頭,透過不遠處的窗戶看向遠處那座雄偉的山峰。
“每一座聖山都曾驚豔絕倫過一個時代。”
“那是天下人生生不息的依仗,是歲月流淌靜默的見證者。”
“這是世間最珍貴的瑰寶。”
“我隻是想來看上一眼。”
“最後一眼……”
……
李丹青面色陰沉的站在大風院的演武台前,一衆弟子耷拉着腦袋站在演武台上。
她們有的擺弄着衣角,有的一隻腳在地上輕輕摩挲。神情有些惶恐不安,像是正在頑皮搗蛋的孩子被父母抓了個正着。
“我說什麼來着!”
“盤虬境!是修行中很重要的一環,在這個境界,你們要開始感悟自己的道蘊!為日後走得更遠打下基礎!所以!”
“我讓你們深思熟悉,選好你們日後使用的兵器!”
“可你們!!!”
“你們!!!”
李世子神情嚴厲的說着,臉色因為心頭的怒火而憋得通紅,到後面似乎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王小小很有眼力勁的趕忙給李丹青遞上一杯清水,李丹青喝下一口,看向王小小。王小小甚是的狗腿朝着李丹青憨憨一笑,但下一刻,李丹青便一腳踢出,罵道:“下去!”
仿佛有些理虧一般,王小小不敢多言,隻能悻悻的退到衆弟子身旁。
李丹青長舒一口,緩過勁來,這才又言道:“可你們弄得都是些什麼玩意!”
李丹青說着,将手中的那一大疊圖紙拿了出來,朝着衆人怒聲問道。
衆人在大風院呆了這麼久,這倒是還是第一次見李丹青對她們發火,一時間衆人都有些不适應。
“不是你讓我們自己選的嗎……”嶽凝霜委屈巴巴的言道。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便是火上澆油!
李丹青的聲音陡然升高了幾倍:“我讓你們自己選!是選兵器!你們看看這是些什麼東西!”
說着李丹青從那疊草圖中找出了嶽凝霜署名的那一張。一邊揮舞,一臉言道:“這是個撒!一雙拳套!你會拳法嗎?你準備好那些苻堅王族拿着長刀大劍,你就帶着你這一雙拳套上去跟人肉搏?”
“拳套也就算了!這上面的貓貓狗狗又是怎麼回事?”
“又是兔子!又是狗!還畫了個龍!你怎麼不把十二生肖湊齊了弄上去!”
李丹青大聲怒斥道,聽到這話的嶽凝霜眼前一亮言道:“院長也這麼覺得!?當初言真也給過我這樣的意見!院長和言真倒還真是心有靈犀啊!”
這話出口站在她一旁的劉言真臉色一紅,踩了嶽凝霜一腳,低聲道:“胡說什麼!”
李丹青也有些做賊心虛,他感受到在那一瞬間幾道幽怨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可不敢去細細品味,趕忙又擺出那副怒氣騰騰的架勢言道:“少在那裡插科打诨!”
李丹青說罷,又翻起書中的圖紙,然後從中拿出一張言道:“這鏟子是誰的?自己站出來!”
衆人聞言看向李丹青手中的圖紙,赫然是一個粗大的鐵鏟,衆人的神情古怪。
而王小小也在這時耷拉着腦袋站了出來,嘴裡低聲言道:“是……是俺的。”
李丹青怒極反笑,連口音都氣得被帶偏了一些:“那你就給俺講講,你設計的這款……”
李丹青說着,又看了看那圖紙上歪歪斜斜的字迹,跟着念道:“這款,大鍋爆炒鏟有什麼深意?”
“你他娘還真是出息了!還學會取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