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綿長的錯愕與驚駭之後,衆人終于确定了李丹青并不是再開玩笑。
心底當然有着感激,但李丹青此刻那副張開雙手等着衆人投懷送抱的模樣,卻又着實讓衆人那懸在嘴邊的感激之言,無法宣之于口。
反倒紛紛白了李丹青一眼,然後便盤膝坐下,開始嘗試着煉化這烈陽真火。
烈陽真火的珍貴之處在于他雖然有着神奇的功效,但卻沒有其它那些奇珍異寶那般難以被馴服的性子。
哪怕是天賦拙劣之人,隻要肯耐着性子,煉化烈陽真火對于他們而言,也隻是時間問題。
因此李丹青并不擔心這些弟子們會出現什麼纰漏,昨日在得到這烈陽真火之後,他與青竹便都嘗試着煉化了一枚,整個過程除了繁瑣一些以外便沒有什麼麻煩。
一夜未眠的李丹青此刻昏昏欲睡,他又囑咐了衆人幾句随即便仰頭倒在了木椅上沉沉睡去。
這一覺李丹青睡得極為踏實,烈陽真火的大名哪怕當初他身在武陽城時便已經聽聞過此物,他爹當年甚至還派人去陽山為他求取此物,隻是當時的陽山尋了些理由将此事推脫了過去。
而擁有了烈陽真火,三個月後的陽山大比在李丹青看來隻要不出大的纰漏,應該是沒有問題了。
沒了後顧之憂的李丹青睡醒之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他朦朦胧胧的睜開睡眼,卻見屋中衆人都已離去,自己的身上還披着一件薄毯,毯子上帶着淡淡的香味,似乎是女孩子的貼身之物。身前的案台上還擺上着熱騰騰的飯菜。
他微微一笑,将毛毯折好,齊整的放在案台上,然後三兩下将飯菜下肚,心頭贊歎一句小小的廚藝愈發的精進,這才晃晃悠悠的出了房門。
……
天色已暗,演武台上卻熱鬧非凡。
學院的弟子們都聚集在此處,有的人相互喂招對練,也有的人在另一處觀想白象馱天圖。
李丹青很清楚,煉化過烈陽真火之後,人會因為耗費大量的精力而極度疲勞,就算這些家夥隻花去了一上午的時間便煉化了烈陽真火,但一下午的休息顯然也不能完全讓人恢複過來。但看衆人這幅模樣,顯然是為了應對陽山大比而強打起的精神。
李丹青看在眼底,心底暗暗感動。
這世上有那麼一些人就是如此,不善言辭,哪怕是心底明明感激萬分,可嘴裡卻依然羞于啟齒,但不說不代表不做,而隻要做了,那就勝過千言無語。
李丹青心生感歎,嘴裡說道:“這些家夥,還算懂事。”
這話剛剛出口,一道寒芒卻忽然從身側湧來,李丹青的心頭一震,身子連退數步,避開刺來的寒芒定睛看去,卻是一柄銀槍。
“這!”
李丹青還未将嘴裡的話說完,那銀槍的主人将槍身一抖,橫掃攻向李丹青,李丹青皺起了眉頭左手伸出握住槍身,手背上的火焰印記亮起,将橫掃之下力道巨大的槍身死死握住。
李丹青在這時側頭看去,正好對上了薛雲那張俊美得讓李丹青有些不爽的臉。
對方朝着他微笑道:“弟子都這麼努力,做院長的不好意思拖後腿吧?”
薛雲的修為本就在紫陽境大成,如今吞納了烈陽真火,其真實戰力比起尋常盤虬的武者恐怕都不遑多讓,李丹青可不想自找苦吃。
他在那時讪讪一笑,将身前的長槍輕輕推開,咳嗽一聲言道:“不必了,不必了。本院長自有修行之法……”
薛雲聞言瞟了一眼演武台上正在指導衆人修行的希溫君一眼,微笑道:“她和你打,可舍不得下重手,學不到什麼東西。”
李丹青沒好氣的言道:“跟你打就能學到?紫陽境大成打我一個金剛境的,那不是挾私報複嗎?!”
“我将境界壓制在紫陽境中期,且不動用烈陽真火,算起來境界稍壓你一頭,高壓之下,隻要你肯用心,進步必然神速。”薛雲如此說道。
李丹青聞言面露遲疑之色,但轉瞬又覺不對,心頭暗想:“不行!本院長好不容易在這些家夥那裡建立起了威信,要是讓她們看見自己被薛雲花式暴揍,那日後他李丹青豈不是輪或這些弟子眼中的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