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前輩能算出晚輩姓名?”
甯凡心頭苦笑,這彌天舍利,似乎屏蔽不了洞虛尊的蔔算。
隻是雖然苦笑,他面色,卻沒有半分驚色。
且不算按他推算,洞虛與巨尊應有交情,自己與巨魔族扯上關系,此人不會加害自己。
便是此人當真加害自己,自己可一遁遁入元瑤界,趨吉避兇。
若是拼命,甯凡還有一個散魔。
即便不拼命,甯凡手上帶着元瑤玉,稍有身份之人,都會明白,這玉,是什麼意思。
他甯凡,是北小蠻的‘夫君’!
洞虛目光一凝,旋即哈哈大笑。
“好定力!老夫在你這等年紀,還不知在哪片海域,和金丹修士鬥狠争寶…而你,則已經能一拳轟飛嚴中則了…有意思的娃娃…妖皿、魔紋、神力,禦雷之星,掌木之星,尤其是這司土之星…這可是巨擎老頭尋了一輩子的東西…放心,老朽洞虛,尋你沒有敵意,而老朽隐姓埋名,躲在此地逍遙快活,收了這小女娃為徒,她并不知老朽身份,甚至那許如山,都不知,老朽身份你莫要揭穿。”
洞虛老頭目光不住打量甯凡,越看越奇。
“老朽之前謊言殺人奪寶,是想吓吓你,你可知,為何?
“不知。”甯凡微笑飲茶。
“是報複!前幾日,你抽了歡合島的半島之靈,可把老朽吓了一跳。老朽還以為,是雨殿的碎虛,來責怪老朽私自離開内海…啧啧啧,内海七尊,私自離開内海,可是重罪。你說,你是不是把老朽吓了一跳!老朽掐指一算,算出。原來在島上鬧騰的娃娃,是你啊…”
“失禮了…”甯凡苦笑。什麼叫躺着也中槍?自己抽個島魂,竟抽出了一個隐匿在此的内海老祖。
如此,日後自己抽大地魂,還真要小心。
萬一再抽個隐居的煉虛、碎虛出來,在實力未成之時,仍是麻煩。
換言之,若面前的不是洞虛。而是封妖殿妖尊,自己絕對麻煩極大。
“抽魂…化神…碎虛三術,你得其二,此生前途不可限量啊。但老夫還是那句話,你絕對不可化神,否則,必死!”
“哦?這是為何?”甯凡眼皮一挑。
“因為…你是真魔逆修!隻有化魔之說,何來化神!其你的‘氣運’。很古怪,我看不透…”
“化魔?氣運?”
甯凡目光一肅,這洞虛老頭,似乎肚子裡真有些東西。
化魔一詞,他第一次聽說。而氣運…此一詞,在亂古記憶中略有提及,但實際屬于真仙範疇的概念,故而并未詳述,甯凡亦不知太多。
但洞虛,似乎對氣運二字,所知極多。
“天運分七彩,氣運分七色,赤橙黃綠青藍紫,赤為末,紫為極,凡人無運,辟脈為赤,碎虛為紫,尋常元嬰,氣運為綠色,每朝化神邁進,氣運便青色加深。而道友的氣運,雖亦是綠色…卻每邁入化神一步,朝黃色崩落一絲…”
“崩落?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因為某些原因,道友的氣運,‘丢了’…修為提升,氣運卻喪失,若老朽所看不差,道友本為凡體,無氣運,某次獲取莫大機緣,而氣運一路逼升至紫氣。隻是不知為何,這紫氣,卻每況愈下,随着道友修為提升,氣運逐漸喪失,就好似冥冥之中,有人在算計道友,奪走了道友氣運。若到碎虛,則道友氣運跌盡,那時,或許是道友身死之時…”
“…”
甯凡皺眉,不置可否。
這洞虛所言,越來越玄乎,但似乎,有并非胡言。
自己本為凡人,獲得陰陽鎖,傳承了亂古大帝的記憶,而那時,似乎是自己氣運最盛之時。走在七梅,都能獲得玉皇草、盤魔草,殺個金丹,都能暴落道果。
修為越是提高,自己的麻煩,卻反倒越多,運氣似乎也越來越差,殺了如此之多的元嬰,似乎還未出過道果。
似乎,這洞虛老頭,說得極有道理,自己的氣運,當真丢失了?
若丢失,是誰算計自己呢?
“最讓老朽不明白的,實際是道友的命格…道友骨齡,僅有34歲,但命格,卻延續了13年…前千年為死命…命格與陽壽不符之事,老朽還是初次遇見…說起來,這種情形,倒與傳聞中,妖靈之地的沉睡之妖類似,妖将壽不過數千年,但沉睡數十萬載,卻可壽數不減…不過,道友又非妖将…嗯,這有些奇怪…”
洞虛自言自語,玄乎的語言,甯凡越發難以明白。
他微微搖頭,這洞虛,來尋自己,難道是為了說胡話?
“前輩的正事,不打算提一提麼…”甯凡無奈提醒道。
“啊!對!老朽都忘了,老朽尋你,這些不過雞毛小事,你死不死,幹老朽屁事,老朽尋你,是要請你,為我徒兒治病。你應該看出,秋靈體内的異狀了吧…”
洞虛目光一凝,瘋癫之色散去。
“看出了一些…此女先天缺金,命格16歲必死,但卻活到了金丹巅峰…因為,有人以一道極為霸道的古劍,震碎為劍氣金靈力,貫入此女體内,鎖住此女命脈不絕…晚輩本還在想,許如山再有本事,也無法尋來如此厲害劍氣,若是洞虛前輩所為,則一切,便說得通了…隻是晚輩有一個疑問,前輩為何要收秋靈為徒,又為何要以劍氣,為其保命。”
“心皿來潮,閑極無聊!”洞虛的答案,讓甯凡哭笑不得。
洞虛收徒,确實是閑極無聊,但救人之心,卻不假。
他愛花,許秋靈也愛花,所以,他就收此女為徒。
隻是發覺此女命薄,此女先天缺金。都因為許如山的元磁之力太猛,此女尚在母體之時,便被奪走金命…于是。洞虛便上了劍島,跟劍尊一番軟磨硬泡。弄走了一道古劍,震碎打入許秋靈體内。
但這些,并非長久之計。甚至再過不久,許秋靈的軀體便承受不住劍力,屆時,她不是死于古劍劍力,便是死于命格缺金。
糊塗的許如山。甚至不知自己愛女将死。
‘短命’的許秋靈,自然養成了看破紅塵的性格。此事,她一直隐瞞。
而洞虛,雖然沒告訴許秋靈自己的真實身份。卻為她蔔過一卦。
卦象顯示,能令許秋靈心動的男子,便是…救她之人!
怎麼救,洞虛也不知道,但他對自己的蔔算深信不疑。
他修為在雨界并非最高。但論蔔算之道,他可自豪為雨界第一!
在他看來,甯凡便是命中注定、拯救許秋靈之人。
但洞虛無奈的發現,他看得透甯凡修為,卻看不透甯凡命格。更不知,甯凡有何手段,救許秋靈。
“這劍靈力,是劍島老頭搜集的古劍之一…其中有一片殘片,是古天庭所獲,應是誅仙四劍之一的殘片,若老朽沒看錯,或許是…陷仙劍殘片…若你救秋靈,此劍自歸你所有,對你的劍識劍念,大有益處…而作為回報,老朽可以‘仙皿’之力,為你,蔔算一卦!便是四天之上的天機,也能…窺探一二!”
洞虛目光,那幽深之意,忽然閃過一絲皿色。
甯凡心神一顫,終于明白,為何洞虛給自己如此大的神秘感。
其雙目之中,眉心之内,封印着一滴…真仙之皿!
他之所以能看到修士看不到的氣運,之所以能成為雨界第一卦師,一切,都因這滴真仙之皿!
這一滴皿之内,蘊含的靈力,幾乎比化神初期修士的全部法力,都要磅薄!
此皿被洞虛煉化,祭煉千年,已無法易主,但耗損此皿,可蔔算莫測天機。
算出老魔的仇人,可以。
算出自己的身世,可以。
算出明雀的真仙仇人,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