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青年帝王,赫然竟是名動雨界的前代青俊,蘭陵王!
隻是傳聞中蘭陵王明明是半步碎虛,此刻表露的修為,卻僅僅是問虛級别,有些古怪。
甯凡細細一看,便發現一絲端倪。眼前的蘭陵王,實際是第二元神,并非本尊前來。
能看破蘭陵王第二元神身份者,應有不少。
但縱然蘭陵王僅僅第二元神前來,都讓人生不起抗衡之心。
玄翼一見此人出現,一霎之間,目光露出絕望,此人若想滅六翼族,任甯凡手段再高,也護不住六翼!好在此人隻是想奪石闆,石闆多半是護不住了,隻是不知交出石闆,六翼能否僥幸偷生…
月淩空美目震驚,随時準備開啟月門,帶甯凡逃遁,足可見對蘭陵王的忌憚。
“小黃瓜,我們準備逃,這蘭陵王,我們惹不起…雨界之中,碎虛之下,無人可與之争鋒!”
“不必擔心,此人不是本尊降臨,隻是第二元神前來…”
“縱然隻是第二元神,也不可小觑的…傳聞蘭陵王僅憑第二元神,便足以斬殺普通沖虛…”
月淩空語氣透露着擔心,她擔心甯凡的安危。
不知從何時起,甯凡一絲絲安危,都足以牽動她的神經。
“放心,這蘭陵王的敵意,并未集中在我們身上,而是集中在鬼目、岚角身上…他聲稱來六翼族隻為奪取一物,那一物。多半便是魔像石闆…有意思,這蘭陵宗表面與岚角、鬼目二族聯合,不知定有何等約定。但在石闆即将得手之際,蘭陵王卻又親自到來。搶奪石闆,意欲獨吞。古人雲,‘利益使人争’,因利益合作的人,也必定會因利益而分崩離析。”
如甯凡所料,蘭陵王一經現身,便神念鎖定鬼角、魍魉二人,恐怕是存了獨吞石闆的心思。
月淩空雖然厲害,但也僅僅是窺虛無敵的程度,沒有深厚的背景。不足以讓蘭陵王放入眼中。
唯一能讓蘭陵王忌憚的。隻有鬼角、魍魉身後的勢力。岚角族,鬼目族。
尤其是鬼目族,将會是蘭陵王争奪魔像石闆的最大對手!
“玄翼。将魔像石闆,交給本王,、!”
蘭陵王冷酷的話語,帶着一股無法想象的威壓,直接朝玄翼鎮壓而下,對重傷的玄翼而言,這威壓,難以承受!
玄翼目光懼怕不已,在蘭陵王的威壓之下,他竟感到窒息一般。無法抗衡。若争奪石闆的隻有窺虛老怪,他尚敢一戰。
但連蘭陵王這種級數的高手都來了,玄翼自然休想再保住石闆的。
他目光掙紮,這魔像石闆所刻内容極其古奧,晦澀難明,更詭異的是,每過一段時間,文字都會發生改變。
以玄翼的研究,也隻能大緻明白這裡面有‘解脫奴紋’‘凝聚祖魔殘符’的方法。
尤其讓玄翼在意的,是石闆之中,似乎封印了一道浩瀚力量,不知是何物,似乎是改變文字的力量源泉。
玄翼一次次将石闆上的文字拓印下來,每一次的文字都不相同。他深深明白,若沒有石闆中的封印力量,這些晦澀、變化的文字沒有任何意義,無法解除六翼族的奴紋。所以,他絕不願交出石闆,除非破解了石闆的秘密。
随着蘭陵王的到來,玄翼終于别無選擇,将石闆取出。
那是一塊玄青的古老石闆,其上流露着淡淡的古魔氣息,滄桑沉重。
一經被玄翼取出,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不少老怪都流露出貪婪之色,悄悄放出神念,去探查石闆上的文字是什麼。
然而探查之後,無數老怪面色為之一變,那石闆之上的文字不但晦澀難懂,更古怪地是,文字每過一段時間,都會有所變幻。
就連甯凡,都面色微變,他同樣看不懂石闆寫了什麼。
但在看到這石闆、文字之時,甯凡忽然覺得元神之中那滴魔羅之皿,好似沸騰。他背後的玄土魔紋,竟灼燙起來,隐隐出現晉階的征兆!
這石闆,藏着魔羅之皿的秘密!同樣藏着令魔紋晉階的玄妙力量!
甯凡悄然催動魔羅之目,心頭立刻一詫。他發現,當催動魔羅之目後,再去觀看那些文字,文字竟開始蠕動起來,最終,重凝成一個個清晰的文字,再不改變。
唯有甯凡看到的是這般景象,其他人看到的,仍是變幻不停的文字。
更出乎甯凡預料的是,他從石闆之中,察覺到一股浩瀚的魔氣。
那股魔氣,與他丹田之中的魔羅之皿遙相呼應,似乎甯凡隻需一個念頭,便能将石闆中封印的魔氣取出。
而讓魔紋出現晉階趨勢的,正是那股魔氣!
此地唯有甯凡一人,能真正看懂石闆!
雨界唯有甯凡一人,能抽出石闆之中封印的魔氣!
“那一道魔氣,可令我玄土魔紋晉階,可提升我煉體境界!”
“這石闆文字,我已憑記憶記下,隻要再抽出這石闆之中的一道魔氣,我便等同于獲得了石闆的全部價值。屆時,要不要石闆,其實并不重要!”
“抽出石闆魔氣,記下石闆真正的文字,這石闆對我而言,便等同于一個雞肋。但外人不知情,譬如蘭陵王、岚角族、鬼目族,仍會打破頭争奪這石闆的…我隻需獲取其中魔氣,石闆可任他們争奪!”
甯凡眼中精光一閃,一個坑人的計劃,在心中漸漸成形。
蘭陵王出聲索要石闆,令得玄翼屈服,令得無數高手不敢争奪,令得鬼角、魍魉兩名窺虛老怪,氣得牙齒直癢。
可恨!蘭陵宗口口聲聲幫助鬼目族奪取石闆。到頭來,卻橫刀奪愛,意欲獨吞六翼族這一塊石闆!
二人恨透了蘭陵宗的‘背叛’,卻敢怒不敢言。一切隻因為蘭陵王的威名太過強大。好在二族也不是省油的燈,早提防了蘭陵宗的背叛,也有高手前來,隻是還未趕到而已。
蘭陵王想要石闆,此地無人敢當面對石闆動歪腦筋。
除了甯凡!
甯凡一步邁出,出乎衆人意料,擋在玄翼身前,輕輕接過石闆,眼中露出玩味的笑容。
“呵呵,想不到這麼多人都來争奪這魔像石闆。周某倒是有些好奇。這區區一個石闆。究竟有何神妙。能讓諸位死命争奪?玄翼大長老,石闆且借周某一覽,如何?”
甯凡奪過石闆。立刻催動魔羅之皿,以‘皿’的力量,将那一道魔氣抽出,竄入甯凡體内。
那魔氣一經入體,立刻彙入甯凡背後的魔紋之中,開始與魔紋交融。
一瞬間,石闆魔氣枯竭,文字變幻也開始變緩,但從表面看,是看不出石闆發生變化的。
無人想到。甯凡會當着蘭陵王的面‘奪走’石闆,這是在當面打蘭陵王的臉啊。
所有人都注意到,在甯凡奪過石闆觀看的一瞬間,蘭陵王的眼神,浮現了殺機。
“愚蠢!蘭陵王要定此物,那周明卻去争奪,簡直是自尋死路!”陸界焚心頭冷笑,他素知甯凡膽大包天,卻還沒料到甯凡敢跟蘭陵王争寶。
陸界焚也想争奪石闆,但他沒那個勇氣當着蘭陵王面去争,那是找死。
“小黃瓜怎會如此莽撞!雖說他一貫行事無法無天,但一向懂得拿捏分寸,眼下明知蘭陵王對此物志在必得,他卻去搶這燙手山芋,這其中,一定有什麼深意…不論如何,就算得罪蘭陵王,我也要幫他,準備開月門跑路吧!”月淩空指訣暗掐,随時準備召出月門,帶甯凡、女屍跑路。
所有人都在猜想,甯凡搶奪石闆,會将蘭陵王得罪至死,甚至可能被蘭陵王直接鎮殺。
但無人料到,蘭陵王縱然眼中殺機萦繞,卻仍舊沒有動手殺人,竟是在忍耐殺機。
他蘭陵王,也會有不敢殺人的時候,而甯凡,就是雨殿千叮萬囑、不允許蘭陵王傷害的人!
“你就是鈞天殿新晉尊老,周明?你是不滅火體,對雨皇還有用途,縱然是本王,也曾被雨皇吩咐過,暫時不可動你。但,不可殺你本人,不代表本王不可殺你女人、至親。若惹怒我,你的女人,會為你的愚蠢付出代價。交出石闆,滾!”
蘭陵王句句話都是威脅,在他眼中,甯凡隻是蝼蟻,之所以不能殺甯凡,也僅僅是甯凡的‘不滅火體’對雨皇有大用。
他是雲天決一輩的青俊,如今已是半步碎虛,大有希望在此生突破碎虛。
他是至高無上的高手,甯凡則隻是卑微的弱者。
蘭陵王的威脅,令得甯凡拳頭一握,眼神一冷。
他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别人拿他的女人威脅。
他煞費苦心,得到雨殿庇護,又得周家庇護,為的便是讓其他人不敢動他的女人。
可惜,無論是雨殿的威懾,亦或是周家的威懾,都遠不足以令蘭陵王級數的高手害怕的。
在半步碎虛的老怪眼中,甯凡,仍隻是蝼蟻,隻不過比其他蝼蟻個頭稍大而已。
必須要認清自己的實力,必須要變得更加強大!
甯凡心中殺機已動,但旋即散了殺機,面不改色,謀劃着什麼。
坑害蘭陵宗的計劃,不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