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屹和左朝陽裝扮成兩個普通的江湖人士。
二人和蘇錦兒隊伍保持着二三裡地距離。
林屹一邊策馬而行,不時擡頭看看西墜的日頭。随着越近黃昏,“落日之毒”如一條毒蛇毒蛇襲擾着他的靈魂。
左朝陽看出林屹有些異樣,他道:“林兄可有事?”
林屹掩飾道:“無事,隻是覺得這時間過的太快,又快日落西山了。”
二人又行出幾裡,看到前方路邊圍着一群人。
有販夫走卒,也有武林人士。多數是人在看熱鬧。
林屹和左朝陽過去。
原來是幾名錦衣大漢圍着一對父女為難。
那幾名漢子手裡各提刀劍,刀劍上有皿迹。
路邊水渠裡,還倒着一頭渾身是皿已經死了的毛驢。毛驢身上有多處刀劍傷痕,分明是被這幾名漢子殺的。
那個老漢六十來歲,身體高大略顯伛偻。他面孔黝黑,皮膚粗糙。他雙腮很癟,胡須蓬亂。身上衣裳打着許多補丁。
他女兒臉上纏着一塊圍巾,隻露一雙眼睛和少許額頭。額頭上有幾塊紅色斑點。她穿着一身粗布衣裳,雖然也有幾塊補丁,但是洗的還算幹淨。
一看就是一對普通人家的父女。
那老漢此刻氣得深身哆嗦,他朝圍觀的人群道:“各位大爺,你們評下理。我帶着女兒去城裡看病。是他們的馬受驚撞上我的毛驢,還将我女兒撞下來,他們不由分說将我毛驢殺了,還逼着我賠錢……”
有一個看客道:“老伯,我看到了,的确不是你的錯。唉,不過……”
那看客看了眼那幾個兇神惡煞般的漢子,無奈搖搖頭。
那幾個錦衣漢子,為首的四十來歲,左臉上生着一個核桃大的肉瘤子。肉瘤上還長着幾根毛。
他朝老漢道:“老不死的,就算大爺的馬撞上你的毛驢又如何?那也是你祖上積了大德。你可知大爺的馬是什麼馬?是寶馬!是神駒!跑起來腳不沾地,如踏飛雲。日行兩千裡,夜行一千六百裡。北府秦王想重金買我這馬,我都舍不得賣……”
這家夥也真夠能吹的。
老漢道:“我們是窮苦人家,家裡最值錢的就隻有這一頭毛驢,還被你們殺了,哪有錢賠你們。”
肉瘤漢子不依不饒道:“沒銀子就将你這個病女兒抵債。兄弟們,将他女兒臉上那塊破布給我拽下,大爺要看看是什麼貨色。”
另一個漢子道:“大哥,他女兒這身段還行。隻是你看她額頭上那些紅斑,估計得的不是什麼好病,恐怕這臉也早毀了。也賣不了幾個錢啊。”
肉瘤漢子下作道:“隻要身上物件不缺就行,咱府上的張麻子讨不到老婆,賣給他,他一定歡喜的。晚上吹了燈,都一樣,哈哈……”
他那幾個同伴也都發出猥笑聲。
老漢女兒一直不啃聲,聽到這肉瘤漢子如此污言穢語,她眼中閃過一絲讓人難以察覺的光澤,稍縱即逝。
兩個漢子便朝老漢女兒而來。
老漢忙攔在女兒面前,他叫道:“天啊,你們還有王法嗎!”
肉瘤漢子揮了下手中的刀叫嚣道:“王法?!老子手上有刀,老子就是王法!”
林屹本來因“落日之毒”就心煩意亂。此刻看到這幾個漢子仗勢欺人心裡大怒。
“且慢!”林屹喊了一聲,然後翻身下馬。
這幾個混蛋如此欺負人,左朝陽本來也按捺不住了,正想發作。見林屹下馬,他笑了。
左朝陽便也下馬,他跟着林屹身後喊道:“讓開讓開,快給我家少爺讓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