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葉天的能力還抱有懷疑,但葉天對他傷勢的判斷完全正确,讓白羽的心裡已經安定了不少。
“如今此傷關鍵并不在你所受外傷,而是在于那些被摧毀掉的經脈。就如同地動中山體塌方後堵塞的河流,唯一的辦法就是疏通。”葉天說道。
“我也知道,我也嘗試過強行沖擊,雖然不是無用之功,但是實在是收效甚微,若是一直這樣下去,這傷勢完全恢複,恐怕最少也少十餘年。”白羽說道:“你有什麼辦法?”
“簡單,”葉天說道:“隻是你要受些煎熬。”
“何意?”白羽挑了挑眉。
“四個字,浴火重生。”葉天說道
“浴火……重生?”白羽神情微僵,心中感覺自己似乎明白了葉天剛才說要受到一些煎熬的意思。
……
本來隊伍已經來到了中南山脈的外圍,但是在葉天的建議之下,靜宜公主決定繞路,而田猛重新定好的路線在向西拐過去之後,又重新一頭深深紮進了山脈之中。
兩側山高谷深,林木繁盛。
馬蹄聲和咕噜噜的車輪轉動聲連續不斷的響起。
親兵們警惕的盯着四周,打量着周圍的環境,昨晚的遭遇讓他們擔心再次遇到襲擊,現在精神都緊緊的繃着。
隊伍前方的田猛等人一邊看着地圖,一邊确認着路線的正确。
隊伍後方,靜宜公主所攜帶的那些仆役們大多數都在有一搭沒一搭的打着瞌睡。
就在這時,一聲痛苦沙啞的嘶吼聲突然在隊伍的中間響起。
親兵們馬上握緊了兵器。
田猛他們驚訝回頭。
仆役下人瞪大了昏昏欲睡的雙眼。
大家馬上确認,吼叫聲來自于白羽所在的馬車。
那聲音裡充滿了極緻的痛苦,明顯還在顫抖。
靜宜公主所在的馬車上,車廂門被拉開,蓉兒姑娘走了出來。
“怎麼回事?”她驚訝的問道。
“白公子,發生了什麼事?”李統領為首的親兵們頓時圍了上來,兵器紛紛對準了馬車,沉聲喝問道。
痛苦聲頓時停了下來。
“沒事,大家不必驚慌,沐言兄弟在為我療傷!?”白羽一邊粗重喘息着一邊說道。
“療傷?療傷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李統領皺眉說道。
“讓他們進來看着吧,你也能放心一些,”葉天的聲音響起。
“那便請李統領進來吧,”白羽說道。
李統領将座下戰馬交給一名親兵,登上了白羽的馬車,蓉兒姑娘也跟在後面進來。
李統領和蓉兒姑娘一走進車廂,就看見葉天和白羽相對而坐。
白羽赤裸着上身,露出兇口處的傷口,但此時怪異的是他的全身皮膚通紅,滿頭大汗,眼中還有一絲心有餘悸的神色。
對面葉天倒是正襟危坐,面無表情,和正常一樣。
“我就說最好讓你提前吩咐一聲,不然引起動靜之後,肯定被打擾從而中斷進程。”葉天沒有理會進來的李統領和蓉兒姑娘,認真的對白羽說道。
在剛才開始之前,葉天開口提醒此事,但白羽心中有些不以為然,認為自己好歹也是金丹修士,就算是被火焰焚身,也絕對能忍得住,萬萬不可能痛到呼喊出聲。
結果當葉天祭出一道火焰的時候,白羽就有些後悔了。
不過既然話都已經說出去,白羽也就咬咬牙沒有再反悔。
直到治療真正開始,當那痛苦襲來的時候,白羽才深深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心有餘而力不足,完全控制不住。
想起剛才的慘狀,白羽頓時苦笑了一聲。
“那就繼續吧,”葉天說道。
他輕輕一擡手,‘噗’的一身,一蓬尺餘高的天藍色火苗從他的手中竄了出來。
車廂中的溫度頃刻間便高了一大截。
甚至沒有什麼修為的蓉兒姑娘下意識就向後縮了一步,一道濃濃的熱浪讓蓉兒差點呼吸不過來。
李統領眼中露出了一抹驚訝的神色。
葉天手心的這道火焰讓他心中都油然而生了一種危險的感覺。
不過李統領轉念一想,既然葉天是醫者,那麼的确會經常用到火焰,相應對其的要求自然也就高一些,能夠掌握這樣強大的火焰也是理所應當。
然而實際上,這隻是葉天随手幻化而出。
而且為了避免白羽支撐不住,葉天特意将這火焰的威力控制在了白羽的極限程度。
看到這藍色的火焰,白羽又想起了剛才那深入骨髓的劇烈痛苦,眼角頓時抽搐了一下。
他深深吸了口氣,向前平攤出手。
葉天輕輕一推,那藍色火焰憑空飛了過去,懸浮在了白羽的雙手上空。
察覺到這火焰恐怖之後,白羽當時除了擔心痛苦之外,還遲疑于葉天會不會借着這個機會對他圖謀不軌。
這點警覺,也算是人之常情。
葉天自然看在眼裡,便提出将這火焰交給在白羽的手裡,然後由葉天控制着去對他體内的經脈進行灼燒。
而白羽可以随時将火焰完全切斷。
看着藍色火焰在手上熊熊燃燒,白羽深深吸了一口氣,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開始吧!”他說道。
葉天擡手向着白羽的兇前一指,頓時,那火焰突然‘呼’的一下迎風暴漲,體積增大了數倍,将白羽的整個上半身完全籠罩在了裡面。
白羽頓時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頃刻間,他便是拳頭緊握,牙關緊咬,身形無意識的佝偻了起來。
火焰之中,可以看到白羽渾身上下的肌肉都在微微的抽搐顫抖。
這一刻,白羽隻感覺劇烈的痛苦在經脈之中蔓延是,深入骨髓是,全身的皿液都好像已經沸騰起來。
海嘯一般的痛苦瘋狂的向着他的神智沖擊而來,頃刻間就讓白羽潰不成軍。
隻是堅持了一息,白羽牙齒一松,壓抑不住的痛苦呼聲便從喉嚨之中發出。
“堅守住最後的意識,切記不要是在這種情況下切斷火焰,”葉天的聲音響起,語氣平淡,波瀾不驚,似乎表面上看起來很正常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但是聽在白羽的耳中,卻好像是有一種特殊的魔力。
就像是一根稻草,得以讓在驚濤駭浪之中絕望掙紮的白羽抓住,沒有神智完全崩潰。
不過他現在能夠做到的也隻能是維持這一點點意識了,其他的所有早已經被徹底抛在了腦後。
歇斯底裡的慘叫聲穿透車廂的阻隔,向外飄蕩,驚起了沿途林中的鳥兒。
馬車外隊伍裡的其他人紛紛面面相觑,不知道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過李統領和蓉兒姑娘都已經進去了,應該不是什麼壞事。
大家心裡正在驚訝的時候,蓉兒姑娘逃也似的從馬車裡鑽了出來,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心有餘悸的回頭看了眼身後馬車,搖了搖頭。
“蓉兒姑娘,到底怎麼了?”一名李統領的手下問道。
“白公子正在療傷,沒事,大家繼續趕路!”蓉兒姑娘整理了一下情緒,正色吩咐道。
什麼樣的療傷會産生這樣的動靜,大家心裡的好奇并沒有緩解多少。
但蓉兒姑娘通常就代表着靜宜公主,她的話在隊伍裡還是很有分量的,大家聞言都各歸原位,隊伍開始繼續前行。
隻是慘叫聲還在持續,大家的目光也總是向白羽的馬車看去。
這邊李統領也滿頭大汗的從馬車裡逃了出來,蓉兒姑娘則是趕緊返回了靜宜公主所在的馬車,去向她報告自己所看到的景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