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回到洞邸,衆人不解道:
“方才那麼好的機會,王上為何放棄?待我等沖入将其捉拿,還怕真象不水落石出?”
“那是我兄長的女兒!青丘的嫡長帝姬!豈是你等說捉拿就捉拿的!!長點腦子吧!”
“屬下僭越!隻是……既然如此,王上又為何帶我等前去?”
“隻不過給點警示,給我那驕傲的王嫂搓搓銳氣!”
“可……”
“爾等先退下,”白川做一手勢屏退衆人道,“晴明你過來。”
晴明是白川身邊最得力的隐藏高手,其身份來曆頗為神秘,脾性也是冷酷不愛說話的那種。
“幫我做件事。”白川冷冷道,“你附耳過來。”
如此這般地交代好任務,晴明領命而去。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灌灌自吞下白醒親喂的皿肉後,不僅日漸好轉,且深感體内反而産生了一股較之以往更為超然的神力;最重要的是,經過幾次三番的試驗,他确信自己擁有了這項神力。
灌灌是個神鳥,隻是他天生性情溫和,原本并無特别的攻擊性,戰鬥值不高,除此以外卻有個厲害的本事,那便是——收音。
收音顧名思義,隻要他願意,他可以聽清方圓幾百裡一切草木蟲獸生靈之音,哪怕是竊竊私語也逃不過他的耳朵。
得到消息的灌灌,即刻趕來通知白醒。
“醒醒,狐帝今夜要對你下手!”灌灌道。
“這麼快?你聽真切了?”青衣道。
“聽的真真切切,從他離開這裡我就擔心會對醒醒不利,一直豎着耳朵盯着呢!”
“白川這是要将我先王一族趕盡殺絕啊!”狐後拍案道,“事不宜遲,速速走為上!青衣,你趕緊安排一下!”
“是!”
“娘親,白醒舍不得你!”
“孩子,如今你爹爹不知所蹤,為娘隻剩下你一個皿脈,就當為了我,先保全自己要緊!來日方長……”狐後邊說,邊落下淚來。
“夫人,我願随同醒醒前往,護她周全!”灌灌道。
“算了吧你,我保護你還差不多,我可告訴你,千萬别拖累我哦!”白醒見不得母親傷心,想轉移話題故調侃道。
“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開玩笑!”灌灌厲色道。
“你倆自小玩在一處,感情勝似兄妹,你同她前去,相互有個照應,我自是歡喜的;隻是這一路上勢必兇險詭谲,怕是委屈了你……”狐後道。
“夫人請放心!龍稚不在了,我灌灌今後就是她的兄長!”灌灌拍拍兇脯道。
“甚好!甚好!”狐後抹了把淚道,“到了塗山,将此信物交于白澤上神,他便知道怎麼做了……”說着,她拿出了一枚金色的鱗片。
“娘親,這是什麼?就憑這個,白澤上神就能收留我嗎?”
“說起這個淵源可深了,以後你自會知道。”狐後道。
白澤上神是太古時期以來僅存不多的神獸,其真身是一隻毛發通體雪白的獅面獨角獸,他能知曉過去未來,說盡天下鬼神之事,通達世間萬物之情,凡三界一萬一千五百二十餘種妖獸仙籍皆镌骨銘心。
他和白醒的父親——青丘原先的狐帝,正是生死之交。當年神魔大戰之時,八萬四千尊魔神入侵神族,将通曉天下之事的白澤擄走,是狐帝帶着九尾狐一支勁旅孤身涉險,突破魔族重圍,冒死将白澤救回,二人在那時便結下了生死之誼。白澤贈以狐帝獸角之鱗,許下“他日若有難,以此鱗為憑,定不負所托”的諾言。
灌灌和白醒當晚便從青丘出發趕至塗山,撲了個空的晴明回去複命,白川氣急敗壞,暗中下令嚴查此事。他心知白醒身上的邪力對九尾狐族來說始終是個極大的隐患,此番怕是放虎歸山後患無窮了。
一路上,白醒非常好奇地問灌灌:
“你怎麼忽然近身就不怕我了?”
“你猜。”灌灌笑道。
“莫不是你得了什麼靈丹妙藥?”
“這還得歸功于你。”
“我?我又做什麼了?”白醒裝聾作啞道。
“虧了你割下的皿肉,如今我的羽毛竟有阻擋魅惑的功效,普通的邪力根本近不了我身。”灌灌道。
“你都知道了……”白醒嘟囔着,“竟有此等好事?那你說,你怎麼謝我?”
“一輩子謝你,行了吧?”灌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