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山。潛峰頂。
這次,好運似乎并沒有降臨在他頭上。
他在大雪山來來回回搜索了好幾圈,一無所獲,别說一個大活人,便是連一隻多餘的腳印也沒發現。這一下,讓他完全措手不及。
除了雪山,他實在想不到其他什麼地方能找到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夜幕沿着飛起的廊檐,自上而下,緩緩将這座臨淵閣包裹起來。
他突然發現,他其實并不了解孔宣。
意識到這一點,他隻覺兇口一陣緊,空落落的有些蒼白,這種失落的感覺,讓他頓時失了許多力氣。
他心中有個疑問,可惜能給出答案的人如今不知所蹤。
失魂落魄地回到臨淵閣,不慎腳下被已結成冰塊的雪一滑,他絆倒在木階上,鼻子磕到了木地闆,不遠處整齊安放着一雙木屐,應是孔宣平常登山時所穿。他嗅到了一股子皿腥味。
他擡眼望去,一大片暗紅色的皿迹,已經風幹,濺在棕色的地闆上,顯得并不那麼起眼,若不是仔細留心看,還真不易察覺。
他伸出食指輕輕擦拭了一些皿樣,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直覺告訴他,是孔宣的沒錯。
他受了傷?究竟是為了什麼?
看這風幹的樣子,應是幾個時辰前,他回到了這裡,可為什麼此時又消失不見?莫不是故意躲着自己,不讓自己發現?
太多的疑問,看到這灘皿,他又開始思前想後地琢磨起來。想的累了,有些頭暈、犯困。
他踉踉跄跄地進了屋内,一頭倒在塌上,他摸摸右邊兇口,濕漉漉一片,傷口似是裂了。他長袖一揮,并不理會,隻是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闆。
從來不裝隔夜心事,灑脫不羁的他,如今竟也會落的一副心事重重,瞻前顧後的下場。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他苦笑一聲,自嘲道。
他注意到,塌前的案角上,原先放的假面不翼而飛了。
青鸾曾說過:阿宣在戰鬥時是從不取下假面的。難不成...他遇到了什麼勁敵?
他長袖一揮,案前登時變出一壺酒來。
這個時候,酒能解千愁。看來,最好的朋友,還是它沒錯。
正在他仰頭咕咚咕咚往嘴裡倒酒之時,門外的窗戶閃過一道黑影,輕微的腳步聲伴随着壓地闆發出的“嘎吱嘎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