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楊松的驚天一掌,張鸾山唯一的辦法便是以手中“天師雌雄劍”請出刑柱,方能抵擋。
張鸾山不再猶豫,借“天師印”的助力,全力催動手中的兩把仙劍。
一時間,天外傳來滾滾雷音,天空中雷光頓顯,電蛇狂舞,似有雷公電母當空作法。
雷聲響到極處,反而變得寂靜無聲,隻有黑雲中的無數電光雷蛇。
與此同時,一股宛若天威的浩大氣息升騰醞釀。
隻是相較于當年的張靜修,張鸾山明顯要吃力許多,明明是極為簡單的動作,卻極為緩慢,以至于“青雲”和“紫霞”的劍尖都在微微顫抖。
這裡畢竟不是大真人府,張鸾山也不是長生境的修為,想要請出刑柱,還是有些艱難。
張鸾山面容肅穆,沉聲道:“我是天目,與天相逐。睛如雷電,光耀八極。徹見表裡,無物不伏。七曜鎮彩,光照玄冥。千神萬聖,護我真靈。巨天猛獸,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滅形。所在之處,萬神奉迎。急急如律令。”
隻見兩道直通天際的巨大天柱緩緩現世,天柱仿若山嶽之粗,周圍有雲氣霧氣缭繞,其上刻有巨大的古老銘文,光華絢爛。
雖然天柱還未徹底凝實,但一股雷劫将至的可怖氣息已經彌漫天地之間。
不過就在此時,楊松已經先一步完成了佛祖法相,隻見法相一掌平平推出,五指如五嶽。
佛掌所過之處,空間為之扭曲,沛然莫禦。
“刑柱”還未完全現世,面對這一掌,張鸾山卻是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便在此時,在佛祖法相和張鸾山之間,又有一尊法相憑空現世,是個女子形象,左半張臉明豔聖潔,右半張臉是森森骷髅。生有四條手臂,分别持有彼岸花、淨瓶柳枝、滴皿屠刀、頭骨酒杯,看上去似佛似道,半佛半道。
出手之人正是蘭玄霜,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一次早有籌劃的以衆擊寡。
楊松不由一驚,萬沒有想到在一旁還潛伏着一位天人造化境的道門高手,但楊松已經來不及再有其他動作,隻能對上這尊法相。
隻見大日如來法相一掌壓下,佛掌之間,唯有光明,其光之盛,凝聚出太陽真火。
蘭玄霜并未現身,而是在暗中操縱女子法相同時駕馭四種截然不同的力量,四象歸一,以地水火風為四大支柱構築起一個小世界,任由佛掌落下,卻好似一顆雞子。
不過這尊佛祖法相不愧是以佛祖舍利凝聚而成,威力大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與真言宗的僧人不可同日而語,一掌之後,小世界連同女子法相直接煙消雲散,隻是佛祖法相的一掌也就到此為止,不能再進一步。
楊松隻能準備第二掌,隻是這個時候,兩根“刑柱”已經徹底凝實,雄立于天地之間。
張鸾山以手中“青雲”指向左側刑柱。有風自來,這風不是尋常清風朔風,乃是天風,自囟門中吹入六腑,過丹田,穿九竅,骨肉消疏,其身自解。此風便是風刑,風刑一至,任憑你是金身不敗,也身死道消。
然後張鸾山又以手中“紫霞”指向右側刑柱。有火自生。這火不是三味火,不是凡火,而是陰火。自本身湧泉穴下燒起,直透泥垣宮,五髒成灰,四肢皆朽,把百年苦修,俱為虛幻。此火即是火刑,火刑一至,任憑你不死不滅,也要化作飛灰。
此二刑是效仿地仙三災而設,雖然在威力上比之真正的地仙三災有所不如,但也不容半分小觑。
最後是張鸾山本人借“天師印”之力引下天雷,煌煌赫赫,接天連地。
三刑齊至,便是長生之人,也要小心應對。
楊松不敢以體魄硬抗,隻能以佛祖法相抵擋。
風劫一過,由外而内,佛祖法相軀轟然震顫,黯淡無光,仿佛明珠蒙塵。
火劫一過,由内而外,佛祖法相兇口轟然炸裂開來,從中湧出無數黑色火焰,好似火山噴發,法相沉寂片刻後,表面出現了無數道細微裂紋,無數陰火從裂紋中噴湧而出。
最後雷劫一至,巨大的佛祖法相轟然坍塌,無數黑色的陰火和紅色的太陽真炎從佛祖法相體内流淌開來。仿佛一場浩大火雨。
這尊号稱不為外物所壞的法相如夢幻泡影,迅速變淡,如同沙灘上堆砌成的城池,海浪一來便煙消雲散。
那顆顯化大日如來法相的佛骨舍利也随之化作飛灰,随風消散。
楊松心知大勢已經不可為,自己絕不是兩人的對手,便要抽身後退,不過卻被突然出現的蘭玄霜攔住退路。
蘭玄霜手持滴皿的白骨屠刀,朝着楊松一刀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