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遠當時看了她一眼,又看了藥一眼,淡淡的開口,“昨晚睡得好嗎?”
白芍當時被吓個半死,以為她去找丹參的事情已經被發現了,僵在原地沒動,手心已經出了不少的汗,她強裝鎮定,笑着回答,“還好,沒有什麼事。”
陳靖遠點頭,半真半假道,“我已經派人去看丹參了,希望她可以沒事。”
白芍咬着下唇,想起丹參的話,所謂生病,是真的還是假的?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丹參真的受到了折磨,仿佛已經失了所有了光彩,對陳靖遠的怨恨,似乎多了兩分。
“靖遠,你能不能放過丹參,放她走?她現在已經是個廢人了,讓她離開寒冥好嗎?”白芍還懷抱着一些希望問到,聲音裡隐隐有一些祈求,丹參對她而言,真的是唯一的知心好友了,當時夜宇軒廢了她的時候,她無力阻止,眼睜睜看着丹參的腿被廢了,走路都難,難道現在,還要看着丹參一點點被折磨死嗎?
“白芍,别說傻話。”陳靖遠淡淡的說,無聲的拒絕。
“為什麼是傻話,為什麼不可以,為什麼獨獨她不可以?”白芍質問道。
陳靖遠的眼神不可見的陰鸷了幾分,看着白芍,她是真的不懂,還是假的不懂?即便丹參是被廢了,但是大長老的勢力依舊在,有丹參在,那些人就會卷土重來,他會給自己留下這麼大的隐患嗎?
“白芍,我們能不提她嗎?昨天因為她,你不悅的離開,今天難道也要一樣嗎?”陳靖遠似乎有些不悅,冷漠的開口。
白芍咬着下唇,給自己一些勇氣,“靖遠,如果你不能放過她,就殺了她好嗎?丹參那麼驕傲的人,一定承受不了這樣的屈辱和折磨。”語氣中已經帶着懇求。
陳靖遠看着白芍,“你真的舍得她死?”
白芍苦笑,眼睛裡已經有淚水流出來了,“舍不得,我當然舍不得,但是靖遠,我更舍不得,她被關起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陳靖遠意味深長的看着白芍,沒有說話。
“你放我去見她好嗎?我會處理好的。”
陳靖遠的眼神忽然一眯,難不成她還真打算殺了丹參?是什麼事刺激到她了嗎?
“白芍。”
“我知道!”白芍打斷陳靖遠的話,“但是我了解的丹參,甯可死,也不會想這樣活着的。”
陳靖遠點頭,心中卻止不住冷笑,丹參驕傲慣了,自然承受不了,但是她的父親,如果有活下來的機會,一定不會放棄的。
“靖遠,你同意了嗎?”白芍欣喜的說,隻要靖遠允許她去看丹參,她就有辦法直接進去,帶丹參離開時也不易被發現了。
“嗯。”陳靖遠點頭,端起藥盅,感覺溫度已經差不多了,才一口一口喝下去。
白芍記得自己當時看着他喝下去的時候,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似乎自己要做的事情,終于可以做到了,她終于可以帶丹參離開這裡。而現在,白芍想起這件事情,追悔莫及,如果再有一次機會,她會怎麼做?白芍不知道。大概此刻,唯一讓她欣喜的,便是丹參已經成功離開了這裡吧?
白芍想起,她拿到那塊令牌的時候,手都是抖的,有害怕,有欣喜,還有一種不可名狀的悲哀,原來自己,真的要做出這樣的選擇。